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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場中,便與齊峻舞到了一處。齊峻全副心神都沉浸在劍舞之中,陡然見了這變化,手上劍勢也不過是微微一頓。就是這一頓,女子已經搶入他的劍光之中,與他同舞起來。這女子腰身纖勁更勝林采女,且輕盈如燕子一般,在齊峻的劍光中閃轉,竟像是被劍風帶起來的一般。也不知是什麼緣故,無論她舞到哪裡,若不是被齊峻遮住,便是被自己的衣袖遮住,並無一人能看得見她的面目,只能看到她的身姿。整座大殿內,只有知白的歌聲、牙箸擊打酒盞之聲,與齊峻的劍風聲,眾人莫不看得目眩神搖,沒一個敢大聲出氣的。
知白的歌聲唱到末節,齊峻也正好收勢,那女子一躍竟踏上了他的後背,在他肩頭踏了一腳,縱身跳上了敬安帝面前的几案,就在那些杯盤之間舞蹈起來,直到知白唱完最後一句,銀光忽然大盛,眾人不由得都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時女子已然不見,敬安帝面前的几案上杯盤絲毫未動,只多了一根牙筷橫在桌上,而鐵畫屏風上的“明月”也漸漸暗了下去,須臾之後只聽一聲脆響,白瓷碟子從屏風上滑落,墜在地上,卻絲毫未損。
大殿之內寂靜無聲,良久,才聽到敬安帝輕輕吐了口氣,只說了一個字:“好!”
這個字像是開啟了眾人的嘴,頓時議論驚歎讚賞猜測之聲紛紛而起,宮人們重又點起燈燭,齊峻將劍拋給馮恩,走上前來跪叩行禮:“兒臣願父皇春秋永盛,四海昇平。”
“好好好!”敬安帝滿臉歡喜讚歎,“賞賞賞!”略一思忖高聲道,“來人,去取內庫那柄古劍來,還有朕那支翡翠玉笛,另取今年廣東新貢的兩領象牙席!”這是要連著兩個兒子和兩位出家人一起賞了。
葉貴妃不由得微微變了臉色。內庫中的那柄古劍她是知道的,那當真是前朝傳下來的一柄好劍,名為湛盧。據典籍載,這柄劍傾城量金尚且不可得,敬安帝雖不愛武,卻也視之如寶,今日竟賜給了齊峻。且天子賜劍意義又自不同——想到還有“尚方寶劍”這麼個詞兒,葉貴妃便覺得胸頭似乎堵了口氣一般,上不來下不去。相比之下,翡翠玉笛雖然是敬安帝心愛的,偶爾還會取出來吹奏一番,但比起湛盧寶劍來卻又不算什麼了。
王瑾親自去開內庫,片刻之後就將幾樣東西都取了回來。敬安帝親手將古劍和玉笛交到兩個兒子手中,又吩咐宮人將兩領象牙席分別送到真明子的道觀和觀星臺:“此物說來也無甚稀奇,只是據稱冬暖夏涼,兩位仙師打坐之時,或可一用。”
葉貴妃壓下心中的惱怒沮喪,含笑道:“陛下,林采女也為皇上獻了舞,皇上好歹也賞點什麼呀。”其實林采女升做采女已然是大賞了,可是葉貴妃實在看不得皇后臉上的笑容,無論如何都要再刺皇后一下才舒服。
皇后卻是撇了撇嘴,用不大不小的聲音道:“其實皇上把那支牙箸賞給林采女就是了,倒是像得很呢。”
說起來,一位皇后說這樣的刻薄話未免有些失了身份,可是皇后這句話說出來,一眾妃嬪們的眼睛卻都落到林采女身上,有幾個已經掩口而笑。敬安帝也不由得轉眼看了看林采女——為了跳起舞來身姿輕盈,林采女確實極其纖瘦,這樣的身材,穿著舞衣十分好看,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林采女跟一支筷子確實有點像……頓時,敬安帝也覺得對這個新美人沒了什麼胃口。
因為有了這兩段奇絕的歌舞,還沒有出來獻藝的嬪妃們都縮了回去,宮宴頗有幾分草草收場的意思,只有皇后滿臉笑容,連敬安帝要去兩儀殿歇息都沒能讓她心情變糟,一路笑吟吟地乘著鳳輦回去了。明日大年初一,她還要去接受內外命婦們的朝賀,她的兒媳會跟她一起去,她的兒子還要跟著敬安帝去謁太廟,這些,統統都沒有葉貴妃什麼事兒!
齊峻倒沒有皇后那麼得意,在他心中,一國儲君,便是得敬安帝的賞賜也該是因處置政務,而並非是為獻了一曲歌舞。不過他畢竟是好武之人,得了一把寶劍終究也是歡喜的,將湛盧仔細端詳了半晌,頗有些心情複雜地嘆息了一聲。
他現在是在太子的車輦之中,知白就在他身邊,卻是探過身子來眼巴巴地看著湛盧古劍,一臉的喜愛。齊峻瞥他一眼:“喜歡?可惜是父皇賞的,不然送給你也無妨。”
知白的身子都快趴到他腿上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湛盧劍,半天才吁了口氣感嘆:“昔日秦客薛燭善相劍,越王正聘歐冶子作名劍五枚,湛盧為其中之一。薛燭相湛盧,曰‘銜金鐵之英,吐銀錫之精,奇氣託靈,有游出之神,服此劍者,可以折衝伐敵,人君有逆謀,則去之他國’。後越王獻湛盧於吳,吳公子子光逆弒其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