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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醫一見是皇上,連忙下拜:“國師並無大不適,不過是春日溼困,脾胃略有些失調不思飲食罷了。”其實從脈象上來看,國師根本連什麼脾胃失調也沒有,他壓根就診不出有什麼毛病來,不過就是一頓飯不想吃罷了。可是看皇上那一臉嚴肅,他哪敢這樣說,只得撿那不要緊的場面話說幾句,“依微臣看不必用藥,只用陳皮烏梅泡水喝幾日便好。”
齊峻聽了才放下心來,叫馮恩派小中人將御醫送回去,倒是知白頗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忽然不想吃飯,倒驚動御醫跑一趟,皇上也跑一趟。”
齊峻對他臉上仔細看了看,見還是紅是紅白是白的,也就隨便拉張椅子坐了下來:“不吃飯怎麼行?正好朕也沒吃呢,叫人去御膳房傳菜,朕陪你一起吃。”
知白頓時覺得又有了胃口,高高興興坐到桌邊等著吃飯,隨口問道:“皇上這些日子都忙什麼呢,連人影都見不著。”
齊峻心下一算,才驚覺自己已經有兩個多月不曾進觀星臺了:“倒是朕疏忽了——這段日子忙著春闈的事,當真是忙糊塗了。”
知白對春闈頗感興趣:“聽說狀元榜眼探花都是要皇上親自點的?”
齊峻最近忙著取士和造人,簡直不知歲月,如今驚覺自己實在疏忽了知白,心裡頗是歉疚,寬容道:“後日就是殿試,你若想看看,跟朕一起去便是——只是不許說話。”畢竟歷朝歷代,沒聽說有宮裡供奉的僧尼佛道可以去看殿試的,那可是國家的掄元大典。
知白很是高興:“好啊!只是不知道這殿試要考多久?是不是也像春闈一樣要連考幾天?”
齊峻笑道:“殿試哪有連考幾天的。春闈秋闈俱有考棚,才能讓考生住上幾天幾夜,殿試若也這樣考,難道讓他們住在朕宮裡不成?”見知白略有失望之色,笑問道,“怎麼,你是想做什麼?”
知白十分遺憾地道:“那就不能看文氣了。”
“文氣?”齊峻知道人有文才文氣之形容,卻從未聽說過這文氣還能看的。且知白所說的看,與常人所說的看只怕還有不同,“這是何物?如何能看?”
知白滔滔不絕:“凡人白晝之中營營役役,性靈汩沒,只有睡眠之中一念不生之時,無神朗澈,胸中所讀之書,便字字俱吐光芒,乃為文氣。此氣自百竅而出,縹緲繽紛,如同雲霞錦繡。那古往今來的大學子大才人,如同鄭玄、仲尼、屈原、宋玉等,雖非修行之人,其文氣卻可上燭霄漢,與星月爭輝。其次者有數丈,有數尺,依次而下,極下者亦如同熒熒燈火,可照一戶。前幾日我子時修煉完畢,曾見宮外西向錦氣如雲籠罩一片,其中頗有幾處上衝如燒天之火,想必今年的舉子裡確有大才之人。可惜離得太遠了,只不過模模糊糊能看個大概罷了,若是能近前看看,必然精彩。”
齊峻被他說得都有些心動,雖然想來自己肉眼凡胎看不得,但如此美景,也難怪知白想看,略一思忖便道:“既如此,便在西苑那邊搭起考棚,朕也出三題,讓他們連考三場便是。”
只是殿試從來沒有連考三場的,齊峻如今也只准備了一道策論的題目,既是要考,就得再擬幾道題目才是。何況西苑那邊場地雖有,從前卻是敬安帝建來遊玩的,自從齊峻登基便將其地封了,對外只說父之手澤不忍觀焉,其實卻是為了節省一筆費用,如今雖有宮室,卻許久無人居住,還要再清掃出來,也要費一番功夫。
他這裡正琢磨著,外頭一個小中人躡手躡腳跑來,跟立在殿門處的馮恩咬耳朵。齊峻一眼瞥見馮恩臉上神情古怪,揚聲道:“何事?”
小中人趕緊跪下:“回皇上的話,留香殿繡婕妤身子不適,方御醫剛出觀星臺就被傳過去了。”
馮恩真是不知該說什麼好。文繡這是要跟觀星臺打擂臺嗎?他本想瞞下此事的,誰知偏偏又被皇上看見了。
齊峻也微微沉了臉:“馮恩去留香殿看看,繡婕妤哪裡不適?”
馮恩只得跑一趟,進了留香殿,正聽方御醫恭恭敬敬地問:“請問婕妤,這月癸水可至了?”
旁邊一個宮女正在掐指算,文繡自己已經答道:“遲了八日。”語聲之中,充滿了難以掩飾的輕快。馮恩在後宮裡當差十餘年,雖然東宮裡從沒有孩子落地,可是從前敬安帝的妃嬪們有喜他卻也是知道的,聽了文繡這話,心裡驟然一喜——莫非是有了好訊息?國師的鹿蜀圖竟真是這般有用!
方御醫將文繡左右手都診過,方恭敬起身道:“娘娘脈象此時還淺,微臣才疏,尚不敢斷定,待再過十日來請平安脈時,才好確診。”雖說脈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