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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中。抬頭,少年站在血中,垂著手看他,笑的淒厲而哀傷。忽然轉身向殿外跑去,承璽心中直髮緊,拔腿跟上去,想要追上他。
少年身形輕靈,豈有那麼容易讓承璽追上?承璽眼睜睜看著他衝出了大殿,直上了高臺。恐怖席捲了承璽全身,他使出所有力氣,死命縮短自己與對方之間的距離,同時伸手想要夠他。少年躍上高臺邊緣憑風而立,回身衝承璽笑……在月色下,抬高了下巴,輕蔑而驕傲地笑。待得承璽來到近前,就要向後倒。
承璽發出狂叫,撲過去,在千鈞一髮之際抓住了少年的衣襟,用力想要把他拉回來。少年很輕,輕的似乎完全沒有重量,一帶便跌入了承璽的懷抱,讓承璽使出的力氣顯得太過小題大做,反而讓兩人一起跌倒,在地上不住地打滾。
翻滾,翻滾,一路翻滾,滾到了大殿中,滾在了那片粼粼波光中。不成形的碎浪,漣漪,同心圓,一圈一圈向外擴散。
承璽緊緊地抱住懷中的軀體,多少次在夢中不斷地重複這個場面,每次自己居然都是茫然呆立,眼睜睜看對方躍下。看著他跌落,自己伸出手去,卻怎麼也夠不到。只有這一次,自己終於把及時把他拉了回來。
秋初已不復夏日的暑氣。承璽抱著懷中的少年,少年全身都溼了,很涼,幾乎感覺不到活人的熱氣。是了,他本應是死了的。承璽捧著他的臉,撥開額頭面頰上幾縷打溼的黑髮。閉合的雙眼,蒼白的面孔,沒有血色的唇,悽豔的容顏。朝顏的樣貌這樣的嗎?太久,承璽發覺自己已記不真切了,唯一清楚的只有他的神采,很美麗,非常美麗。
『女孩子讀什麼書?去學繡花吧~~』十三歲的承璽繞著奉命來陪自己讀書的孩子走了一圈,上下打量,嗤笑。
『我不是女孩子。』
『哦?』承璽嬉皮笑臉地湊到離他面孔只有幾分的位置,眼睛不懷好意地往下瞥,『那你有小雞雞嗎?』竟然伸手去扯對方的褲子。
對方當然不答應,抬手阻攔。但承璽就是不肯放手,最後他被逼急了,抓起書桌上的硯臺就掄了上去……
『這算是什麼事兒?!朕是皇帝,可為什麼非要有太皇太后和太后的懿旨同意,文官武將們才肯動一動?朕窮盡兩年心血想出來的治國方略全成了廢紙一張!』十八歲的承璽咬牙切齒,卻不敢高聲,一腔怒火全壓在了嗓子眼裡,『連太監宮女們也只知道要討好太皇太后和太后,不把朕放在眼裡!天下之大,究竟還有誰算是朕的臣民?』
『皇上有我啊。』少年微笑,『皇上想要施政,我來當你的欽差;皇上想要征伐,我來當你的先鋒。』
十三、四年轉瞬而逝,原本清晰無比的畫面都似蒙了層紗,朦朦朧朧的,看不真切。
今日今時,三十一歲的承璽捧著少年的臉,吻他,輾轉反覆,起初似要把他揉進自己的身體裡,然後又像是在對待一件珍愛非常的寶物,小心翼翼地,不忍粗暴。月色朦朧,大殿中水波盪漾,兩個身影纏綿旖旎。
躲在角落裡的賀宇風氣不打一處,他之所以願意這樣彎腰駝背,屈著身子和一幫子方士窩在角落裡,蹲的腿都麻了,為的就是欣賞承璽嚇的屁滾尿流的模樣,可為什麼現在變成了這樣?勉強壓低聲音怒道:“為什麼豬血換成了清水為什麼蚯蚓青蛙蛇成了鮮花為什麼黑白無常成了美人娃娃?!你們收了爺爺的銀子就是這麼辦事的嗎?!”賀宇風抓住了某一離的最近的方士用力搖。倒黴方士嚇壞了,一邊掙扎一邊道:“都是李公子的意思!是他說大人您要改成這樣的!”
賀宇風抿唇,嘴角拼命往下拉:李燕歌!你這個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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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宇風抿唇,嘴角拼命往下拉:李燕歌!你這個叛徒!
另一根本沒了解狀況的方士探頭看大殿,全神貫注,緊張兮兮地朝身後招手:“快看快看!好戲開場了!”
說得後面的人全不由自主地歪眼去瞧,就算賀宇風就在旁邊發火也控制不住眼珠子的移動。再說這麼暗,誰看得清賀宇風的表情?遠處月光下兩個糾纏的人影倒是分外清晰。
兩個頭髮眉毛鬍子幾乎全白的方士抱著嗩吶窩在角落裡直打瞌睡,年紀大了,撐不了太晚。而年輕點的方士們一個一個全探頭去觀賞,
“啊……嗯……嗯啊啊啊啊啊……”若有若無的呻吟飄過來。
一群人看的眼睛都要瞪出來了:可惡,太暗,月亮為什麼不再亮一點呢?
賀宇風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