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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青餘起身,帶著李慶成從孫巖的房外走過。
那時間秋娘已收了廂內殘酒剩菜,換鋪上一張厚厚的地氈,張慕與孫巖席地而坐,面前各擺了張矮案。
張慕聽到外頭的腳步聲,忽然就耳朵動了動,似起未起,眼中帶著點迷茫。
“怎麼?”孫巖笑道。
張慕搖了搖頭。
“喝完酒就得回去了。”張慕說。
孫巖笑著唏噓道:“鷹熬成忠鷹了,你也熬成忠狗了。此去經年,變化竟這般大。”
方青餘與李慶成走出滿堂春,秋娘下樓追上,忙道:“公子這就走了?”
李慶成站在漫天飛雪下,答道:“走了,不需勞煩你了。”
方青餘吩咐道:“我倆來這裡的事,不可對張慕說。”
秋娘逾發疑惑,然而方青餘下了吩咐,只得點頭,李慶成走出街外,方青餘又回身吩咐道:“孫誠已點好一名小倌了,對不?”
秋娘點頭道:“是,還吩咐賤妾送一罈春酒上樓去。”
方青餘當即啞然失笑,秋娘問:“先告訴鷹主一聲?”
方青餘也不知該怎麼說了,旋道:“不必了,又不是毒藥,但你……”
方青餘壓低了聲音,極小聲道:“你可將方才陪著孫鏗的那名倌兒,名喚沭華的,派去給孫巖,讓沭華小心伺候,旁的一律不說。”
秋娘沒有多問,方青餘痞氣地笑了笑,轉身追著李慶成朝雪裡去,離開了滿堂春。
30
30、西川令 。。。
滿堂春:
秋娘著人打點了一桌小菜,滷味,燻肉,小炒及冷盤四拼,又上一罈西川的米酒,俱是張慕小時愛吃的。
孫巖卻不忙喚小倌兒上來,親自給張慕斟酒,孫誠則在門外守著,未幾在廊前巡了一圈,挨個敲開左右兩廂的門,裡頭都沒有人,於是回來朝孫巖點了點頭示意這處安全,反手帶上門。
“慕哥。”孫巖和顏悅色道:“多少年未曾喝過家鄉的酒了。”
張慕凝視琥珀般的酒,有股淡淡的香甜味,答道:“有什麼話,說就是,一場兄弟,別害我。”
孫巖笑道:“怎會害你,我這是救你。”
張慕置之不理,朝自己碗裡挾菜:“救我什麼?”
孫巖添上酒,嘆了口氣道:“我看殿下,竟是對你頗有些依戀之色。”
張慕心中一動,烏木筷微有點顫,一個鵪鶉蛋捏不住便滑了下來,隨手拾起朝嘴裡扔了,淡淡答:“沒有的事。”
孫巖道:“太子身邊,唯你一個信得過的,他全心全意依戀你,你又如何待他?”
張慕不答。
孫巖笑道:“慕哥,你與嫣兒情同兄妹,上京那天她還在唸你,不知你去了何處,你說過,以後會送她出嫁,她自七歲起就想著這事。”
張慕停了咀嚼,二人陷入沉默,許久後張慕問:“她還好麼。”
孫巖不答,反道:“且不提你,也不提嫣兒,只說殿下。這事若成了,來日你便是大虞的功臣,你常伴君側,一路扶持太子長大,更是親手將他扶上鑾椅的人……”
張慕打斷道:“是他的能耐,愚兄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孫巖置之不理,續道:“假使真有那一天,殿下總得成婚,立後,你又該如何自處?須知人言銷骨,到時候,朝臣們該如何議論你?你縱不在乎,他們又該如何議論陛下?殿下不在乎,當殿下成了陛下,是否也能多年如一日地待你?多年如一日的不在乎?”
“你忠於誰,慕哥?”
“你忠於先帝傳下來的大虞,還是僅僅忠於龍椅上的那人?這裡頭的忠誠,又有多少是給殿下的,多少是給大虞的,多少是給蒼生百姓的,多少是給你自己的?慕哥,愚弟不忍見你無所適從,勸你一句懸崖勒馬……”
張慕:“不必再說。”
張慕陷入了漫長的沉默中,而後手持筷子微微顫抖,開口道:“昔時我鷹羽山莊盡毀,承蒙先帝不棄收留,對殿下從未有非分之想。”
孫巖嘆道:“你口不對心,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你向來不會撒謊,騙得了誰?”
張慕不再理會孫巖,提起酒罈,喉結微動,朝著壇口一通猛灌,仰脖喝盡,方迷茫地出了口長氣,搖搖欲倒。
孫巖:“慕哥也近而立了。”
張慕:“內有國賊,外有匈奴,不想成家。”
孫巖笑道:“活了二十八載,就沒有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