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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禮:“遵命。”說完轉身下車前行。
裴旦坐在車上,眼角眉梢似乎還殘留著剛才的溫情,可是眼底卻是紅的,紅得噬血。
裴珍一襲素縞,頭上纏著一根白布,挺直地跪在儀仗隊前。
領頭的儀官不敢有所行動,很是焦急地回頭望。
蘇小陌走到裴珍面前:不過一個月這個人瘦了很多,兩頰都凹陷了下去,像一顆失去光澤的珍珠,沒有生氣。
裴珍抬頭看著蘇小陌,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後面的話,他咬在了嘴裡。
蘇小陌吸了一口氣,話說得很艱澀:“你回去吧。”
裴珍看了蘇小陌半晌,苦笑:“我這一回,今後連王爺的空架子都要沒了。”
蘇小陌臉色一白,嘴唇蠕動,道:“你不回,會沒命的。”
裴珍:“寧死!”
蘇小陌鼻子一酸,拼命忍住了,道:“都是一個爹生的,他不能這麼對你,我去跟他說!”
蘇小陌轉身,手被裴珍拉住。他回頭,看見裴珍看著他,目光歉疚。
裴珍似乎想說什麼,可是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來,只是抓著他的手緊了緊又緊了緊:“謝謝。”
蘇小陌搖搖頭。裴珍放開了手,蘇小陌就去了。
御輦之下,蘇小陌深呼吸了幾下,叫來馮淳:“不許叫。”
馮淳:“什……啊—”
蘇小陌抓起馮淳的胳膊一口咬上去,像發洩似地重重地咬上去了。馮淳痛得驚叫,卻立刻用另一隻手捂住了嘴,只疼得臉都青了。
蘇小陌咬了半天鬆開嘴,拍拍馮淳的肩膀:“辛苦你了。”
馮淳抽了抽鼻子。
蘇小陌上了車,看見裴旦正支著下巴望著他,笑道:“三王爺說他知道自己錯了,希望陛下給他一個機會,他一定盡心盡力為陛下效力,絕無二心。”
裴旦換了隻手支下巴,透過車窗望向窗外。
窗外人流湧動,豔陽刺目。
“三王爺還說,他以前年輕氣盛,圖了不該圖的東西,如今悔過了,希望陛下網開一面,讓他送送先帝,也算全了他的孝心。日後無論陛下如何差遣他,他都沒有怨言。”
裴旦的目光越過人群,越過洛城繁華的高樓與城牆,落在遠方虛無飄渺的黛山與層雲之上。
“陛下……”
“開春時你第一次逃走,給我下了藥,還記得吧?”
蘇小陌愣了愣,點頭。
裴旦沒有看他,似乎並不在意他的答案,繼續用似乎平靜無波的聲音道:“那個藥叫百步醉,名字很好聽,可是葛太醫說,那是讓人腸穿肚爛的毒藥。藥是誰給你的?”
蘇小陌嗓子有點幹:“是、是……”
“後來朕去福州找你,路上又遇到過幾次伏擊。他三番四次地要朕性命,朕為什麼要放過他?”裴旦轉過頭來,冰冷的視線裡溫度全無,“我叫你把我放在心裡,你心裡卻一直放著他,你叫我怎麼能不殺他!”
最後一句話非疑問而是肯定,擲地有聲的力量,讓蘇小陌心中狠狠沉了一下,卻只見裴旦傾身過來,手掌覆在他的胸口,正是烙字的地方:“是不是這裡不夠疼,不夠讓你記得清楚。我們完全可以換個地方,聽說人對疼痛最敏感的地方是體內。宮中高手眾多,你介不介意試一試?”
蘇小陌渾身冷汗直流,波浪鼓一般地搖頭。
裴旦看了他半晌,拍拍他的腦袋:“該怎麼跟他說,你自己想吧。”
再走到裴珍面前的蘇小陌,失魂落魄猶如空殼木偶,看了裴珍半天卻沒有說一句話,只是招來了御前侍衛,言辭灼灼:“都什麼時辰了,怎麼還讓三王爺跪在這裡,耽誤了吉時,你們擔待得起嗎?腦袋還想不想要了?”
侍衛們面面相覷。畢竟跪在這裡的是王爺,沒有陛下的旨意,誰都不敢擅動分毫。
蘇小陌兩步跨到裴珍跟前,揚起巴掌對著裴珍的臉狠狠扇了下去:
啪!
裴珍被扇得偏過頭去,白皙的臉上浮起五根清晰的紅痕。
蘇小陌的臉比裴珍更白,吐出來的話也是字字誅心:“三王爺當街下跪以求送殯,此等孝心讓人感動,可時辰已定,陛下心意已決,再難更改。若真誤了時辰,恐怕縱然陪上整個王府,也難堵天下悠悠之口。”
蘇小陌說完,已是覺得累極,強撐著轉頭,向一眾驚愣侍衛喝道:“愣著幹什麼,將三王爺扶回王府!耽誤了時辰,陛下怪罪下來,你們一個個都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