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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肉燒焦的氣味瀰漫進蘇小陌的鼻腔中,疼痛瞬間如電流般打擊在全身各處。原來疼痛不會有極限,你以為很疼很疼了,其實還有更疼的。烙鐵化成了一千一萬根針扎進血肉骨骼中,一肯間讓人覺得他甚至會穿透胸口刺破心臟。
叮!
烙鐵被丟在地上。
裴旦抱住因疼痛陷入半昏迷狀態的蘇小陌,撥開他被汗浸溼的頭髮,張開口想說什麼,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只是狠狠地咬了下嘴唇,將嘴唇咬得發了白,抬頭喝道:“御醫到了嗎?”
馮淳:“早就到了,就在屋外。”
裴旦將蘇小陌抱到床上去:“叫他進來!”
☆、合好
好像皮肉都被人翻開來,放入火焰,燒得整個人都要燃起來。嘴巴幹得像沙漠裡迷路的旅人……
“娘……”蘇小陌迷迷糊糊,感覺似乎是孃的手在摸自己,眼淚不可抑制地冒出來,“娘……疼……”
那隻手很溫柔,擦了他的眼睛,很輕很輕地覆蓋住他的眼睛。
“你要聽話,聽陛下的話。”聲音也很溫柔,可是不是他孃的聲音,是個男人的聲音。是誰?聽陛下的話?
陛下……
陛下!
裴旦!
蘇小陌皺眉,像做了噩夢一樣地渾身顫抖:“不……”肩膀一疼,疼得他驀然睜開了眼,偏頭見到一頭烏黑長皮披散的裴旦,正張嘴咬住他的肩頭。
裴旦的眼睛正看著他,直直地望進他的眼眸裡……
他撇開眼:“疼。”
裴旦鬆開嘴,手再度覆蓋住他的眼睛:“很快就會好的。”
眼淚又流下來。
他原來從來不知道自己這麼脆弱,動不動就流眼淚,一點不像男子漢。他深吸氣,將眼淚憋回去:“裴旦。”
“嗯?”
“我們和好吧。”
裴旦沉默半晌:“那你答應我這裡只能裝我一個人。”
蘇小陌感到胸口被指了指。雖然刻意避開了被燙傷的地方,但那塊肌膚很敏感,絲絲縷縷尖銳的疼痛刺激著大腦,刺得人想發火,又被生生壓下去。“好。”
裴旦:“……”
蘇小陌:“我可能一時半會兒做不到,不過我會努力。”
覆在眼睛上的手被拿開,裴旦的臉重新出現在眼前,黝黑雙瞳裡閃爍著懷疑與忐忑,就像無數雙平常人的眼睛,此刻沒有奸詐沒有狠毒沒有隱忍。蘇小陌知道自己說對了,也許對裴旦來說,委婉地說出真話,比說漂亮的假話更加好。
“你不要再弄疼我了好不好?我會恨你的。我是說,以前我傷害過你,可你也傷害了我,我們就算扯平了,你不要再這麼對我了,好不好?”
就算只是短暫的和平,他也甘之如怡。裴旦捏死他,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況且,他又不能死。
裴旦將他的頭按進自己胸口,虛摟著他:“你喜歡我,我疼你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弄疼你。”
蘇小陌嗡嗡地:“你騙人。”
裴旦玩弄著他的頭髮,將它們纏繞在手指上又繞開又再度纏上:“反正你這輩子只能有我一個男人,你應該學著怎麼哄我高興。”
蘇小陌:大壞蛋!
三月初三,軒轅誕,宜出喪,忌嫁娶。
先帝的殯儀隊浩浩蕩蕩,十里逶迤。整個天街都被白幔車馬填滿。蘇小陌坐在車隊的最前面,看著前面浩浩蕩蕩的白幔與兵馬,吃了一顆剛剛進貢上來的草莓。
裴旦閉著眼睛,坐得很端正。
蘇小陌吃著草莓:“今天天氣不好。”
裴旦:“嗯。”
蘇小陌:“好像要下雨了。”
裴旦:“是嗎?”
蘇小陌:“下雨之後天氣應該就會就暖了吧?”
裴旦:“……”
蘇小陌嚥下草莓:“我沒有衣服穿。”
裴旦:“你是在告內物府的狀嗎?”
“不是。”蘇小陌頓了頓,“我是說,回來的時候,我能不能落一下家裡,拿點衣服,順便也見見我娘?”
裴旦想都沒想:“我在陵墓裡要待很長一段時間,回來時估計天都黑了。你若是想你娘,回頭我叫她進宮來就是了。”
蘇小陌:“可是我都一個多月沒回去了。”
裴旦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蘇小陌,點了點他的心口:“等到這裡裝滿了我,我就讓你回去。”
蘇小陌又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