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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澀,回味卻帶餘甘,一喝下去,胃裡暖暖的甚是舒服。見他喝完,那僧人又抬手給他續上,如此一人倒茶,一人喝茶,誰也沒有再說話。直到茶壺傾空,那僧人才道:“天時寒冷,不利養生,此間地底炭火長燃,比外面要溫暖許多,是絕佳的休養之所。且你有出家之念,正可在此摒絕紅塵,清靜修行,可謂一舉兩得。”
喝茶時氣氛寧和,辛如鐵不由得對眼前的神秘僧人生出了些好感,不料一轉眼,他就用一副淡然的口吻說出這般專橫的決斷。辛如鐵一愣之下,心頭便升起一股怒意,劍眉略揚,站起身道:“大師一番好意,辛某卻無福消受。如大師不能告知事情緣由,辛某也不便勉強,只好先告辭了。”說到最後一句,語氣已甚為強硬。
“大師之稱,愧不敢當。貧僧法號了空。”那僧人神情自若,竟對辛如鐵劍拔弩張之色視若無睹,“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居七八。辛莊主眼下還不能如願離開。”他抬起手來,做出個請坐的手勢,辛如鐵竟不知怎地一陣腿軟,不由自主地便跌坐了回去。
辛如鐵既怒且驚,再次催動內力,結果仍是徒勞無功。那名叫了空的僧人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搖頭道:“以病損之軀強行動武,傷敵八千,自損一萬,實屬不智。辛莊主眼下不宜妄行真氣,當以靜心保養為佳。”
“辛某愚鈍,不明前輩深意,還請明示。”再三的嘗試通通落了空,辛如鐵不得不放棄了這無謂的努力。他直直地望進了空的雙眼,想從中看出些什麼,卻發現對方目光如水,平靜無瀾,頗有種萬事不縈於懷的灑然之意。了空淡笑:“貧僧已經說過,日後自有為辛莊主解惑之人。”
辛如鐵抿起唇,半天才道:“辛某有急事在身,實在不能羈留此地。前輩何必強人所難?”
“辛莊主有急事在身?貧僧倒是不知。”了空微微笑著,略略上揚的聲調倒使他那股清冷的氣息變淡不少,“願聞其詳。”
辛如鐵一時語塞,了空悠然道:“既無急事,便請辛莊主屈尊在此盤桓些時日吧。”說罷從身旁拾起一管竹蕭,竟施施然地向門外行去。他走得輕快,辛如鐵有心要追,雙腿卻使不出一絲力氣,只能坐在原處急喚:“前輩請留步!”
了空放慢了腳步,卻沒停下:“辛莊主?”
再管不了什麼顧忌,辛如鐵咬咬牙道:“前輩,辛某知你並無惡意——方才那茶中有一味百年靈芝,本是千金難求的療傷聖品。既是如此,你何苦害我?——當著我兄長的面把我擄走,軟禁在這裡……豈不是要把他急死?”
“辛莊主原來是擔心這個。”了空轉過身,似笑非笑,“你大可放心,貧僧定會遣人前去告知令兄,你一切安好,他當不會著急。”
辛如鐵啞然。
了空靜靜地看著他,神色間頗有些玩味。想到凌絕心此時不知急成什麼模樣,辛如鐵心都揪緊了,偏偏轉了無數個念頭,卻找不到一個辦法可以解開眼前這個莫名其妙的困局。了空目光變幻,忽然輕聲道:“辛莊主一意出家,不正是為了跟他訣別嗎?如今也算求仁得仁,怎麼反倒像是不願意了?”
了空說完,竟頭也不回地走了。而他拋下的這話猶如一記重擊,把辛如鐵敲得心房直顫,一下子怔在了當場。
不斷地在腦中迴響著的餘音,扯得他頭頂一跳一跳地作痛。
——一意出家,不正是為了跟他訣別嗎?
曾經有過的一切牽絆,都會在剃度儀式後劃上句點。一件袈裟,將會把他圈出十丈軟紅之外。此後餘生,他或青燈古佛,出世修行;或遊浪天涯,入世歷煉……無論過哪一種生活,都不會再有連累凌絕心的可能。
而凌絕心,即使會因為他的突然離開傷痛一時,但年月流逝,這份傷痛終會慢慢地淡薄下來。回到破劫谷,他會陪著陸真平安快樂地過活。就算一直得不到,能長長久久地守候在心上人身畔,也是一種幸福吧……
只要他幸福,就好。
——如今也算求仁得仁,怎麼反倒像是不願意了?
辛如鐵自嘲一笑,手握成拳,才知指尖冰冷。
辛如鐵啊辛如鐵,眼下的處境雖然令你如墜雲霧之中,但就事實而言,無疑就是求仁得仁了——這一場分離比你設想中的要更加徹底:完全不由自己控制的隔絕,斬斷了你和他之間可能出現的最後的糾纏。
其實你很清楚,在你的心裡,分離就是你和他唯一的結局。天涯海角也好,天人永隔也好,你從來就沒有相信過你們最終能夠在一起。自從那夜在佛前立誓,你何止千百遍地想象過這件遲早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