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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凌絕心是根本就沒有設想過的情形。在他心中,這種時候,他受了傷,行走不便,辛如鐵是一定會陪著他的——他需要辛如鐵的時候,辛如鐵怎麼會扔下他一個人?
大大出乎意料的情形,一顆心像是突然沒有了著落一般,凌絕心的笑容頓時凝住了。
陸真也甚覺意外,“咦”了一聲,再看看,連段淼都不見了,而自己竟連他們是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他見凌絕心神色大變,只得溫言道:“你弟弟定是對我們說的事情不感興趣,所以到外面等你了,我去叫他過來。”
凌絕心苦於不能走動,眼巴巴地看著陸真出了門,隱隱地有些心酸。
原來,發現被在乎的人拋下的感覺,真的很糟糕。
原來,發現只得自己一個人的感覺,真的很糟糕。
這樣的感覺,他相信辛如鐵已經領受過無數次了。
※※※
傳薪軒的中庭當然是沒有人的。陸真料想辛如鐵大約是頭痛發作,不願被凌絕心知道,才讓段淼陪了他回去,便想自己先去看看。剛行出大門,遠遠望見呂慎從外面回來,陸真把他喚到身前:“快去揹你師父回明鏡館。”
呂慎還以為凌絕心出了什麼事,聞言大為緊張,聽陸真解釋才放鬆下來,跟著他進了屋。凌絕心看到二人,便知他們沒見著辛如鐵,立時就要回去,卻怎麼也不肯讓呂慎揹著。
凌絕心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自從和辛如鐵有了肌膚之親,對於與別人的肢體接觸,他總會有種下意識的牴觸,甚至想起前些日子躲在陸真懷裡哭的情形,都感到有點不好意思。呂慎見他執意不肯讓自己背,只好攙著他走回去。
凌絕心不敢用左腳受力,大半個身子都靠呂慎支撐,只能一拐一瘸地走著,偏偏又心急火燎的,不住地催呂慎“快點快點”。呂慎無奈:“師父,即便兩個人合起來有四條腿,你也不能指望咱們能跑得比馬兒還快,何況眼下咱們只有三條腿!”
如果是在平時,凌絕心早就被逗笑了,偏偏這時心裡沉得像是掛了個秤砣,只不吱聲,腳步也不肯稍緩。呂慎有些詫異,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凌絕心嘆了口氣,正想說話,便見段淼垂著頭走近,似乎正是從明鏡館的方向過來的。
段淼有點神不守舍,凌絕心連喚了兩聲他才聽到,來到二人跟前也不說話,只定定地看著凌絕心。
見他這般神色,凌絕心有點慌了,用力抓著他的手臂:“他怎麼了?”
段淼乍見凌絕心,只覺得被胸中那口悶氣憋得越發難受,忿然的話語衝口而出:“師父你要是真的關心他,又怎麼需要問我!”
段淼一向對凌絕心尊重愛戴,平日裡從不曾稍有違拗,更別說像這樣出言不遜了。呂慎一怔,臉沉了下來,喝道:“淼兒!你怎能對師父如此放肆!”
段淼話一說完,心裡便覺後悔,這時聽得呂慎斥責,雙膝一彎,跪了下去,悶聲道:“弟子無禮,請師父責罰。”
凌絕心這時哪裡還顧得上責罰他?段淼不經思索的一句話,對凌絕心來說不啻於當胸一劍,劍鋒過處,血肉崩離。原來連段淼都覺得他不夠關心辛如鐵——別說愛侶了,只怕連兄長的身份都不配——那辛如鐵又會怎麼想?
凌絕心手足冰冷,臉色慘白,好半天才啞著嗓子道:“他又犯病了嗎?”
段淼的嘴唇動了動,眼前卻閃過辛如鐵痛苦中帶了求懇的神情,垂在身側的雙手已經不知不覺地握成了拳。闔上眼簾,段淼狠狠心道:“沒有……只是,辛莊主的腿腳被一些樹刺刮到了,受了點兒傷。”
想起了那一地的荊棘,凌絕心瞪大了眼,心痛得簡直連呼吸都抖了起來,一言不發地邁步就走。呂慎連忙跟上扶著他,見段淼仍是跪著,低聲道:“快起來吧。”卻見段淼雙眼含淚,偏頭避開了他的視線。
呂慎滿腹疑竇,但也知道這不是詢問的時候,只好回過頭,隨著凌著心去了。
二人默默前行,呂慎感到凌絕心的身體一直輕輕發顫,有心開解幾句,卻不知從何說起。快到明鏡館大門時,凌絕心忽然道:“有時候我在想,他這麼聰明這麼能幹,樣樣都好,喜歡他、願意對他好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他怎麼會偏偏就喜歡我呢?這麼多年來,我從來沒有關心過他、沒有好好地待過他……你看,即便是現在,我以為自己已經做得很好了,卻連淼兒也覺得我做得不夠……”
凌絕心的聲音沒什麼起伏,卻飽含了說不盡的心痛追悔。呂慎只覺得心頭掠過莫名的酸意,半晌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