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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的就是他了。
琅狐當然沒有撕他,他只是把手指貼上蘇木的後背輕輕撫摸,好像在欣賞一匹上好的絲綢,蘇木被他弄得有點癢,還是堅持一動不動。
冰涼的手指在他的背上慢慢滑動,那人卻一聲不吭,也沒別的動作,只感覺到一股懾人的壓迫從背後至近處傳來,化成無數條無形的鎖鏈捆住他的全身,讓他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突然覺得後頸處有一剎那的刺痛,是琅狐在他的天柱穴刺了一針。有了這個開端,接下來的動作就很快了,順著督脈往下大椎、陶道、身柱、神道、靈臺、至陽,每刺一針,都有一股寒冰一樣的內息被傳入體內,順著督脈正穴四散至各大小經絡,就像大水灌入江河,充盈了每一條血管,沖刷著他體內的每一處。
蘇木知道那是琅狐的內息,神經更是繃緊到了極限,只要琅狐對內息的灌入稍微差錯那麼一點點,他就會立刻變成被汪洋吞噬的扁舟,被突如其來的浩瀚內力震斷全身經脈,死得無比悽慘。
連下了這幾針,琅狐的動作又緩下來,手指往蘇木的腰部慢慢滑動,一寸又一寸,就像在描摹蘇木骨骼的形狀,然後在蘇木的第二腰椎與第三腰椎棘突之間停了下來。
其實那根本不叫停,琅狐只是微微頓了那麼一小下,就只是一剎那的時間而已,可那一剎那,蘇木只覺得那股寒流衝破脊椎,破開他全身氣機,像一把利劍狠狠穿透他的脊骨斬斷整個身體,整個人痛得就要死過去。
死亡的感覺只有那麼一剎那,蘇木眼前忽然就出現那個被挖了心臟的黑色屍體,七竅流血死不瞑目的樣子彷彿是這世間最惡毒的詛咒,他忍不住全身發抖,淚水一滴滴滾落下來。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若有旁人在場,根本就看不出來發生過什麼,只有蘇木顫抖到幾乎痙攣的身體,和盡全力壓抑後仍然從喉中傳出的破碎嗚咽。
督脈命門穴,人體三十六致命穴之一,由高手擊中便會全身癱瘓,掌控力度,即可致命。
也許能說琅狐是無心的,只是他停頓的位置實在太湊巧,堪堪點在了蘇木的命門上,雖然那手指很快就繼續向右側方滑下約三寸,穩穩地停在了腰眼的位置,一個絕對不會傷人的穴道上,可蘇木相信,手指滑過命門的剎那,琅狐是真心想殺了他。
那剋制不住的殺念順著手指穿透面板,再順著蘇木的神經傳遞到他的感官,動物般的敏銳讓他清楚的意識到那一瞬間致命的危險。
巨大的恐懼完全摧毀了少年的剋制力,這個連煉藥都從未哭過的孩子此時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那淚水帶著恐懼、絕望、委屈、祈求,一滴又一滴滑落地面,然後破碎成無數細小的水珠。
“醜奴,”琅狐的聲音還是沒有波瀾,就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
“……是”蘇木趕緊平復心緒回應他。
“我其實很喜歡你的身體,你看”一邊說,手指一邊在蘇木身上游走,然後慢慢轉到蘇木身前,凝視蘇木的雙眼中竟然是一片溫柔,是蘇木從未見過的溫柔,還輕輕摸了下蘇木的側臉“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最喜歡紅色了,就像你身上這樣,大片大片像血一樣的紅色”手指向下又在任脈天突上紮了一針,接著他略低頭湊近蘇木,貼在蘇木的耳邊輕輕說“如果看不到這樣漂亮的顏色,我也會難過的,”語調滿含柔情,就像是情人的低語,可話聽到蘇木耳中,就像索命的厲鬼帶著從修羅地獄來的怨毒,下一秒就要把他拆吃入腹。
他都知道,他果然什麼都知道。蘇木此時竟有些看透生死的輕鬆,他慢慢閉上眼,腦中走馬觀花,全是這幾十天和沈清玄相處的點滴,他除了他的名字外對他一無所知,可這樣一個奇怪的陌生人卻讓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明白什麼叫活著。
如果能跟你去外面一次,該有多好。曾經被他認為大逆不道的想法就這麼自然地浮現在腦海,某種一直在堅持的東西逐漸有了裂痕。
琅狐最後一針紮在任脈承漿上,銀針入體的那一瞬間蘇木只感到先前灌入體內的所有氣流全部連通到了一起,就像是終於打通了最後一塊土,以任督為幹道,將奇經八脈連通成一條精密迴圈的河道,這股氣息微寒卻輕柔,在體內暢通無阻形成一個小周天,最後匯聚沉澱在心脈內,蘇木只覺心臟微微膨脹了那麼一下,然後又恢復原狀,全身經絡清爽無比,他好像到現在才完全認識了自己的身體。
覺得不可思議卻又不能理解,抬頭只看見那人自然上挑的眼角,說不出的魅惑。
蘇木有點艱難地開口“師父……為什麼……”為什麼沒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