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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氏宗族只待皖槿死後充當官奴即可。”
“景兒,果然辦事周詳。只是這個皖紫霄留下來著實有些鬧心。”
“依臣看,皖紫霄還是不殺為妙,不如留作四殿下的侍童。”
“兒臣也正有此意!也好讓那些個喋喋不休的諫臣閉嘴,所謂‘第一大儒’的稱號也還不是咱皇家說賞便賞,說奪便奪的。”
“皖紫霄”,韓景默默唸了幾遍,勾起嘴角:“要怪就怪你自己,誰讓你偏偏去招惹他的?”
翻身而起,隨手拿起一件外袍披在身上,掌起燈,從床上的暗格中取出一副畫,小心翼翼地開啟。畫上是一位青衣少年,眉眼精緻至極,嘴角微微上揚,自成奪人心魄之美,然而畫上美人卻又不失男子之氣,只怕潘安再世也要自嘆弗如。韓景用指腹輕輕撫摸著美人,喃喃道:“小山,這回我算是替你出了口惡氣,皖紫霄這輩子恐怕再也不能仗著皖槿那老頭,對你趾高氣揚了。”
宣正二十五年的秋天對皖紫霄而言是一個難越的寒冬。
祖父病亡獄中的訊息如一盆雪水兜頭潑下,涼透了他僅僅十三年的生命。以至於皖氏全體充為官奴的詔令下來時,他沒有一絲猶豫與反抗就跟著傳旨的太監來到了自己熟悉的瀚清宮。再次跪在四皇子的面前,皖紫霄已從未來的國家棟梁降為一個供人玩弄的侍童,身份的巨大落差好像並沒有對他造成嚴重的影響,平靜地磕頭謝恩,平靜地跪在四皇子腳邊等待著主子的指令。
韓景看著一臉平靜的皖紫霄,忽然感到一種強烈的不安。是不是自己有些過分了?僅僅為給小山出口氣,就……明明可以有很多種方法,為什麼要選擇最差勁的一種?內疚像條蛇纏住了韓景的心肺,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蹲下身,緊緊地抱住腳邊的人,讓他的臉埋在自己胸口。
“對不起”,韓景低聲說,“紫霄,對不起。”懷裡的身體開始顫抖,胸口的衣服也漸漸潮溼。“對不起”,他不斷地重複著,即像是安慰一個悲痛難抑的靈魂,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不是您的錯”,皖紫霄盡力壓制著哭腔:“是皇上的旨意,四殿下盡力勸過了不是嗎?病死總比午門斬首好些……”
“不是的……”,韓景本能地否定,一瞬間悔意像滔天的洪水衝擊著心壁,皖紫霄不知道自己的作為,不知道自己才是害得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用力地抱緊了懷裡的人,暗自發誓:“我要好好待你,我們會像以前一樣一起看書,一起學習。”
“還好有你在……”如同徘徊在嚴寒中的人發現了一眼溫泉,皖紫霄放任自己沉陷於四皇子給予的溫暖裡不可自拔。也許從那刻起,他就把自己的命運與韓景牢牢拴在了一起,一如曾經祖父就是他生命的全部。
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章
齊遠山,字清俊,京城人士,少多才,當時人贊‘大燕第一美人’。幼入宮為太子侍讀,與皇子多交善。
——《燕史》
“玄冥,昨日在書院蓮池作畫的少年您可認得?”
“元尊,你又想怎麼樣?”
“只是再見故人,不!應該稱舊物,心生感慨而已。”
“齊遠山,人稱小山公子……”
“這名字起得好,和他的本性很相稱。”
“倒是個謫仙般的人。要不然幾位皇子也不會為了他爭風吃醋!”
“還有這事……”
“可這正是我愁的。太子和四皇子對這位小山公子都是十分上心,逢年過節送到齊府的禮物更是花樣迭出,其他王孫公子也是爭相追捧。”
“……”
“要說小山公子,也的確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就像是畫裡走出來的……”
“便是一塊頑石有了靈性,也終與凡人不同。”
“哎……真是造孽……”
皖紫霄撿起被人故意丟在地上的書本,小心展平書角放回桌上。“哎,我說你磨磨蹭蹭地幹什麼呢!”後背被恨恨地推了一把,才撿起的書筆又被撞到了地上,再次俯下身準備去撿,一隻腳牢牢地踩在了他的手上,嘲弄的聲音再次在頭上響起:“我說皖大少爺,這聖賢書可不你這種侍童應該碰的,四殿下不過是瞧你可憐才會讓你來聽聽課,你可別太當真了!”
“還請駱少爺高抬貴腳”,皖紫霄沉聲:“聖賢授業尚不分貴賤,我又如何讀不得。只怕有些人是自己讀不懂,反而見不得別人。”
“讀了又如何,侍童就是侍童”,駱少恭不怒反笑:“難不成會舞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