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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秦子墨從齊譽那兒得來的玉佩,使他輕而易舉地便能進入安和殿。
皇后還是一如既往地寡淡,自上次一別後,便不大願意看口說話了,秦子墨並不在意,吩咐玉憐將糕點擺到茶几上後,便兀自坐到榻上,拈起一塊吃起來,“母后,這些都是玉憐親手做的,您最愛吃的。”
皇后始終閉著眼,半刻後才道一句:“母后不是說過,讓你以後便別來了嗎?”
秦子墨吞下手裡的最後一口,拍拍手,又喝了口茶水,“母后,兒臣有事需要母后指點。”
“哦?”皇后半睜開眼,側頭看了眼秦子墨,“如此說來,皇兒都想清楚了?”
秦子墨:“一切都會好的。”
皇后又重新閉上了眼,嘴角卻幾不可察地彎了彎,“那麼,付察老將軍那兒?”
“找過了,不過,事情有些棘手。”
“怎麼個棘手法?”
“額。。。殿下,皇后娘娘,玉憐先退下了。”
玉憐取過食籃急忙就要轉身離開,卻被秦子墨叫住:“你便待著吧,我母后一直都向我提到你,對你甚是喜愛,又那麼久沒見了,待會兒還得和你說說話呢。”
玉憐:“但是。。。”
皇后突然睜開了鳳目,對玉憐和藹地笑了:“皇兒說的是,玉憐,本宮也好久沒見著你了,怪想念的,我們母子倆也不過只是隨便說會兒話,你不用避諱。”
玉憐猶豫之下,還是放下了手裡的食籃,站到了一邊去,靜靜地候著。
皇后重新閉上了眼睛,手裡的佛珠還在持續地撥弄著,口中淡淡問道:“如何?”
秦子墨也盤腿坐上了榻,心裡想了想,才緩緩道來:“前些日子,我遣啞老奴送信去了付察將軍府,可惜老將軍沒有任何回應,我便讓啞老奴天天送一封信去,對方卻仍舊只收不應,無奈我也只好靜靜地等候,不料,自從齊譽娶了李延之女後,李延便越發地橫行起來,與杜連安大人成水火之勢,甚至已經拉攏了秦黨中的些許牆頭草,近期也越發明顯地開始攛掇齊譽幹大事,齊譽也正想辦法拉攏杜連安,多方壓力之下,杜連安大人似乎也開始動搖了。”
皇后靜靜地聽完,輕輕地嗯了聲,沉默半晌後才平緩地總結:“付察老將軍那兒便繼續送信,七日之內還未回應,便想辦法讓他來見母后一面,他若想見,應當沒人阻的了,至於當務之急。。。”
秦子墨與一旁的玉憐皆是屏氣凝神地等待著這最後一句宣判。
皇后眼睛似睜非睜,卻彷彿從那微顫的睫毛中閃出了精銳的光芒,“李延不能留,沒了他,杜大人便不會有動搖一說,牆頭草也會少很多。”
秦子墨只是順從地點點頭,卻不忍心地皺了眉頭:“果然還是隻有這個辦法嗎?
皇后側過頭來,端莊而肅穆的神色,令秦子墨不由自主地便看向了她,認真地聽她告訴自己:“皇兒,你不是已經想清楚了嗎?既然想清楚了,便不要被任何事物所牽絆,把你心裡所有的藕絲都徹底切斷,半刻猶疑,半刻憐憫,半刻心疼都不能有,直到一切都好起來的那天。”
在皇后撫上秦子墨的臉龐時,秦子墨鄭重地點了頭:“兒臣謹記。”
皇后竟然前所未有地拍了拍秦子墨的臉頰,給了他許久未見的一抹笑容,一抹屬於母親的笑容,她說:“墨兒,辛苦你了。”
出了安和殿,秦子墨與玉憐安靜地走在回太子宮的路上。
當走到太子宮門前時,秦子墨停下了腳步,側頭看著從遠處佝僂走來的啞老奴,不禁問起身側的玉憐:“玉憐,你知道李延是誰嗎?”
玉憐:“。。。。。。”
秦子墨:“你應當是知道的吧,那便是清雪的父親。”
玉憐:“。。。。。。”
秦子墨又朝玉憐無奈地撇了撇嘴,狀似感慨地嘆道:“玉憐啊,我的身邊可只有你了。。。不過,還好,還有你。”
好想不顧一切地踏出這個宮門,沒有親人,沒有牽絆,沒有在乎的東西,什麼都沒有都好,只要離開這裡,怎樣都好。
可是,在乎的東西太多了,就再也離不開了。
這張網,你越掙扎,它便越緊,直到你窒息的那一天到來前,你都將硬挨著這份擠壓心臟的疼痛,無法自拔,逃出無路。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六章
李延死了,就在三天前。
那日,啞老奴來太子宮送炭時,秦子墨只是苦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