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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遠不方便,便改在了昭德宮。又命萬安、汪直兩個近臣隨駕陪伺,與繼曉一道煉丹。
自此,昭德宮裡晝夜爐火通紅,青煙嫋嫋。
…………
時值隆冬季節,寒風凜冽刺骨,鵝毛大雪紛紛飛揚。雪花已經無聲無息地飄灑了一整天,皇城內外變成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宮殿樓閣銀裝素裹,真似天上瓊樓玉宇。
這日,我踏著白雪去昭德宮請安。
途中我路過那座煉丹爐,與一捧著石炭的奴才擦肩而過,呼吸霎時凝滯,只感到說不出的似曾相識。旋即回頭尋望,卻怎麼也找不到那個人了。
怪異的感覺繚繞在心頭,持續到進了東暖閣仍未消減,於是心不在焉地給貴妃請了安,便原地站著陷入沉思。
“太子監國後公事繁重,難得有空過來,就別拘謹了。快過來,嚐嚐這剛熬的桂花蓮子羹,知道你要來,我特地叫小廚房做的,還熱乎呢。”
萬貴妃身披紫貂皮大衣坐在白雲銅火盆旁,手捧一碗熱氣騰騰的羹湯,很是親切地招呼我。
我晃了晃神,至今仍不能習慣她的熱絡,便婉言拒絕:“多謝貴妃娘娘,見娘娘身體安康,佑樘甚是寬慰。只是近日國事頗多,案牘上積壓了許多公務,恕佑樘不能久留,先行告退了。”
貴妃原本熠熠的眼眸頃刻轉黯,她摸著蓮子羹的碗沿兒,一臉落寞道:“也罷,你且注意休息,別累壞了自己……還有,天寒地凍的,多披件裘衣。”
聽到這叮嚀,再鐵石的心也軟了幾分。
臨走前,我糾結再三,終是忍不住回頭勸誡:“外頭煉的那些丹藥,還是少吃吧。”
《不勝人生一場醉》沉虞 ˇ廿伍至廿玖ˇ 最新更新:2011…02…09 10:38:51
【廿伍大婚】
尺璧寸陰幾度秋,一彈指頃去來今。轉眼間,阿冉離開我已有六年了。
六年,我從矮小竹筍長成了瘦高竹竿。在藥物的抑制下,我沒有了女人柔媚的線條,只是五官依舊秀氣陰柔。偶爾聽到小宮女們私下嚼著“男生女相主富貴”“太子長得比娘娘還好看”“難得殿下一點兒嬌貴氣都沒有”“練武打拳那叫一個行雲流水英氣逼人”之類的舌頭,我只能無奈望天。
六年來,阿冉訊息全無,任清歡也沒有再現身。
六年來,我羽翼漸豐,在朝中有了不少私交甚好的大臣,在宮外秘密買下的府邸裡養了眾多門客,在民間挑選無父無母的孤兒培養成暗衛……
六年來,父皇漸漸不理朝政,整日沉浸在窮奢極欲歌舞昇平的後宮中逍遙享樂。而貴妃深受病痛折磨,肝疾一日重過一日。
自六年前煉丹爐突然炸裂,死傷數人後,昭德宮便熄火停爐,煉丹之事,再也不曾提起。只是萬貴妃的病情總不見好,常令父皇憂心如焚,於是詔命國師繼曉、禮部侍郎萬安,率領一干中官、僧人,四處焚香許願,祈禱山川諸神,佛爺菩薩,祝為保佑。
繼曉、萬安卻逢途假傳聖命,藉機搜刮民財,中飽私囊,惹得民怨沸騰。地方官員也被他們逼迫孝敬,多則封官許願,少則恐嚇□。府、縣官吏紛紛上奏彈劾,父皇卻將奏章交給西廠總管汪直去酌處。汪直深知聖意只在敷衍,也就只打雷不下雨,掩人耳目而已。
隨著貴妃肝疾日篤,昭德宮裡再也沒有了往昔的熱鬧。
頻繁來往於昭德宮的,除了奉旨出診、面無表情的太醫,就是由小太監伴駕的父皇。日久天長,就連汪直、萬安、繼曉這些受貴妃恩澤得官升遷的人,也不再進宮拜謁了。
捧高踩低,一夕變臉,都不過是皇宮的傳統罷了。
那天我攜親熬的藥酒來到昭德宮,發現庭院裡那棵四季蒼綠的冬青樹,也在一夜之間枯萎了,徒留一地凋敗,觸目蒼涼。
我頭戴一頂烏紗翼善冠,身著赤色盤領窄袖金織盤龍常服,腰繫藍田寶玉帶,腳蹬薄底烏雲靴,拎著藥盅站在萎蔫的枯樹下,竟成為這院中僅有的一抹鮮亮。
盛世殘夢一場,昭德宮終於走上蕭索荒蕪。
…………
成化二十年十二月十三日,聖上冊封皇四子至皇八子為親王,另冊封皇四子朱佑杭之母邵妃為邵貴妃。
次日,聖上下旨,令太子朱佑樘移居東宮,並責禮部選民間秀女充太子妃。宮中傳聞,萬貴妃病重,令太子成婚是為沖喜。
二十七日,萬貴妃賜玉如意一柄於皇四子興獻王,留其陪膳,晚間病情加重,幸得太醫及時救治,稍顯好轉。聖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