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訊頻傳。但父皇暫時沒有廢立太子的意願,所以我還穩穩地霸著太子之位。
讓我不快的是,娘死後,父皇又開始專寵萬貴妃。
貴妃聖眷不盡,西廠權勢遮天,朝堂下上一片昏暗,我看在眼裡,卻是有心無力。我只是太子,這天下還不是我的天下,忍一忍吧。
可是當我聽說了萬安和繼曉的惡行,終究忍無可忍。
禮部侍郎萬安,萬貴妃身邊走狗之一。經由他的引薦,雲遊僧人繼曉向父皇獻上房中術和“開心丸”,依賴這奇巧淫技大蒙聖寵。
繼曉向父皇奏請,他願為皇上和貴妃娘娘乞福,在西市建大永昌寺,請求父皇撥銀五十萬兩。父皇照準,並宣詔萬安為監造官。
此後,萬安和繼曉逼徙民居數百家,發民夫近萬人,歷時年餘,建成大永昌寺。期間,挪用建造費十多萬兩,廣採美玉珍珠,全數敬獻給萬貴妃。二人又淫狡成性,見有姿色婦女,往往強留於寺,日夜交歡。京中百姓,怨聲載道,呼泣盈途。
我得知後氣憤不已,多次稟告父皇,他卻不予理睬。
刑部員外郎林俊,亦十分憤懣,遂上疏請斬繼曉和萬安。父皇閱疏後,竟將林俊逮捕下獄,交給西廠總管汪直拷訊其主使。
翌日,汪直向父皇稟報,林俊在獄中受刑不過,招認說,是受太子指使。
【拾陸丘貉】
透過重重御紗新制蠶絲帳,是一扇著墨山水的影壁,沉香慢火燻著熱湯的霧氣在空中彌散,輕微的水聲時斷時續,撩撥起一陣陣心顫。
我靠著木桶壁,用手翻攪著水面上的花瓣,盪開層層碧波紋。
涼風突襲,肆意吹拂我的後頸,緊隨而至的是那個戲謔到熟稔的聲音:“太子殿下沐浴,竟然沒有人服侍?你那些奴才也太不像話了……該打屁股。”
“冷死了,”我將身體往水裡沉一些,“師叔先關窗好麼。”
任清歡嘴裡嘟囔著“小屁孩膽兒肥了敢使喚本大爺……”隨便抬手凌空一扇,那窗子便應勢而合,還沒有發出一點咯吱響聲。
我背對著任清歡,伸手撈過架子上的巾帕按在胸口緩緩擦拭,看似淡定,其實水下的雙腿止不住地顫抖,“師叔不在蛇蠍谷陪師父養傷,深更半夜闖到這裡來,難道僅僅是為了窺澡?佑樘愚鈍,還請師叔明示。”
我正經問話,某人卻不正經回答。
他俯身湊近我脖頸旁輕嗅了嗅,啞聲道:“好香。”
我一個激靈,猛然向前傾身遠離他氣息的籠罩,卻不料這混蛋居然抬手在我肩上撫了一把,復又嘆:“好滑,宮中果然養人。”
我青筋暴起,死死攥住浴帕,“師叔請自重。”
“哧,”任清歡支著下巴笑,“還說我呢,也不看看你自己,沒有一點該有的樣子……現在倒是小,以後長開了可怎麼辦?”
“咳咳,”一時驚疑岔了氣,我連連嗆聲,“你……”
“放心吧,我才懶得拆你臺呢,只要你自己別後悔就好。”任清歡神情慵懶倦怠,眯眼張嘴打了個呵欠,“不過你也別太張牙舞爪了,處在如此敏感的位置上,還是收斂些吧。”
“知道,”我垂下眼睛,偏過頭看著影壁,“可是我忍不住……那日某大臣派人送一封字條給父皇,領路的公公老眼昏花給帶到我這兒來了,我啟封一看,居然是新得的房中術,內容不堪入目,落款是‘臣安進’!撞到面前來的齷齪事,我怎能視而不見?於是我派太監將其送還萬安,並傳太子口諭:這等事豈是大臣所為!”
“你啊,”任清歡嘆著氣,嘴角卻是上揚的,“萬貴妃肯定被你氣死了。”
“她早被我氣了不知多少回了,”想到之前的交鋒,我幾乎是眉飛色舞,“上回林俊下獄,在西廠酷刑下招認是受我指使時,萬貴妃就鼓動父皇廢掉我,立宸妃之子佑杭為太子,父皇沒有同意。”
父皇還是太子的時候經歷過廢立,深知其苦,所以他對我的事很謹慎。我雖然多次拂逆聖意,可都是出於仁德之心,並無大過錯,父皇自然不會草率下詔。
“呵,若是你的秘密被萬貴妃得知……”任清歡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到時可是連你的父皇都救不了你了。”
我沉吟了一下,抬頭,用即將被拋棄的小獸般的無辜眼神巴巴地望著任清歡。
“師叔,幫我。”
空氣凝固良久,久到浴湯轉涼。
終於,任清歡唇角劃開陰險的弧度,痞笑:“好啊。”
《不勝人生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