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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忽視心底隱隱不祥,陽焰凝神諦聽。
「主子……」
雁寒自樑上躍下,陽焰揚手製止,「沒關係。我曉得是誰。」要雁寒再躲好,靜
觀其變。
半晌,爭執刀劍聲霎時停止,陽焰起身,讓自己看來神色自若,準備迎接來人。
以指敲桌靜待,門扇被推開剎那,不意外瞧見來人穿著一身的黑。
「你將他們一個個放倒,他們明日可要花好一番氣力與老四賠罪。」省去無謂招
呼,陽焰撐著頜,避重就輕說著無關緊要話語。
「沒殺了他們就不錯。」扯去蒙臉布。來人沉著聲,「聽來你等我許久。」字字
清晰,似是費盡氣力壓抑情緒。
陽焰不置可否,「你這不是來了?」
「為什麼你總能遊刃有餘?好似所有事都在你掌握內。」愷清咬著牙,怒目瞪視
陽焰,「你曉不曉得這樣真的很惹人厭?」
「可你仍是來了。」輕描淡寫。
聽陽焰這般語氣,愷清更加氣怒:「我來不是因為我想幫你!」
「對,你想幫懷寧,想幫母后,不會想幫我。」陽焰不禁失笑,「因你最恨的就
是我。」
聽陽焰大方承認,愷清覺得噁心,有若蟲子爬滿了一身,「……是你逼我的不是
嗎?」
陽焰聳聳肩,神情怡然:「就當這麼一回事好了。」
「……」愷清臉色鐵青,攥緊拳,「若不是你……蝶衣她……」眉眼間難掩傷痛。
凝睇著愷清神色,陽焰悄然輕喟。「我不想與你談已死之人。」
愷清瞪直了眼,好半晌說不出話來。已死之人?那是他結髮之妻不是嗎?他知曉
陽焰無情,卻沒想到竟是如此狠絕。嘴角微微抽動扯出難看笑容,愷清只覺可悲。那
時他應不顧蝶衣意願強行帶她走,總好過讓她為這般人香消玉殞。就連血親的他都能
摒棄了,除了那皇位,陽焰還有什麼捨不得?
「……那我們也沒必要再說了。」輕鄙冷哼,愷清轉身欲走。若非懷寧強求說服
他來,他連陽焰的臉都不想見著。
「三弟,別管這事可好?」
許久沒聽陽焰這般喚他,愷清回身,想將陽焰臉上神情看得更清楚些,陽焰卻早
已別過臉。「幫我看著懷寧,其餘的,你別插手。」
想起從前那些敬佩尊崇,愷清倍感疲倦,「……我為何要聽你命令?」明明是你
先叛我的。
沒待得陽焰回答,愷清蒙上遮臉布,想著回去該怎麼與懷寧解釋,邁開步伐。
看著愷清離去背影,陽焰想起多年前那個夜晚,愷清含淚恨聲問著為什麼,口口
聲聲的哥似仍在耳畔,他僅是要他走。
為什麼?
若真聽他說出口,會比較好過嗎?
明知那人已走遠,陽焰仍是揚起一抹笑。
「……你會聽的。」
《皇七子》 95
順王府裡有座池塘,每逢秋日,西風吹落池畔丹楓,染了一池豔紅,遠遠瞧去似
血似漬,拭不去的髒汙。錦雪不喜這般景色,幾次要求幸憫將那楓林伐了,幸憫卻置
若罔聞,敷衍幾句便將話帶了開,連討好也不願。
或許幸憫就是這般,僅願聽自己想聽的,其餘一概當沒聽見。
可偏偏就是愛上了,沉淪了,由不得他。
想起兩人相識那日,絢麗悽紅織錦漫天寒光,似他的名。
朝他伸出手的幸憫,指掌間是文人特有筆繭,雪白衣裳上半滴血不沾,看得人雙
眼發疼。
錦雪闔上眼,不讓記憶裡那些鮮紅漫上心。
『原來,你就是母妃說的那枚暗棋。』
幸憫感趣的嗓音在回憶裡烙下深深的印,每當想起,心口就疼得宛若火灼。
耳際忽來羽箭破空聲響,錦雪緩慢睜開眼,還未見得箭頭長怎般,就遭一旁侍衛
揮刀擊落,此起彼落追刺客呼喊聲吵雜刺耳。
蜷縮抱著膝,錦雪只想當沒聽得那些騷亂。
外頭那些風風雨雨他不是不曉得;如今他的命可值錢得很,不僅皇后娘娘、大殿
下,就連三殿下也私下提了重金懸賞,只為他這條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