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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鉞厭煩地偏開頭,慢慢伸出手去。那小老頭兒留著長指甲的鳥爪一般的手一搭上他的手腕,他差點把手抽回去,男人留指甲對於他來說是件無法忍受的事,如果這老頭兒是他的手下,這雙手早就被他剁下去了。
其實,對於自己的傷勢,明鉞自己清楚得很,依他的脾氣,早就把這老兒趕出去了,只不過看冷潸在,他不願發作而已。
小老頭兒閉目搭了半天,嘴裡嘟嘟噥噥也不知說了些什麼,說著說著,竟忽然睜開眼睛,嚮明鉞道:“把舌頭伸出來看一下。”
明鉞臉色一變,忽地把手抽了回來。冷潸也嚇了一跳,道:“有這個必要嗎?”他想明鉞又不是受了風寒,幹嗎要看舌頭?
小老頭兒倒威風了起來,鼠目圓睜地道:“你懂什麼?望聞問切,哪一樣也少不了,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啊?”
冷潸見明鉞連連向門外使眼色,他自己也實在討厭這個小老頭兒,隨手從懷裡摸出一塊銀子塞給他,道:“謝謝先生,您請吧。”
小老頭兒愣了一愣,沒等再說什麼,冷潸已經把他拉了起來,把藥箱塞給他,連推帶搡地把他趕出門去,“砰”的一聲把門關上,回頭嘆道:“這,這人是從哪兒找來的?我看,還是我自己出去找找看吧。”
明鉞抬手阻止了他,苦笑著搖搖頭,走到桌邊,開啟硯盒磨了些墨,在紙上寫道:“我自己來吧。”
冷潸站在他的身後,一邊看,一邊問道:“三爺自己懂醫?”
明鉞寫道:“不用懂醫,我只是受傷的時候流血太多,這幾天又一直沒有休息,才會昏倒。在摔下來時又受了一點內傷,等休息兩天,我自己運功調息一回,就沒事了。”
冷潸道:“是嗎?那也好。”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明鉞的字,常言道“字如其人”,明鉞的字也的確是剛中帶柔,乍看上去可稱是鐵畫銀鉤,但轉折處卻又極盡柔媚,和他自己正好相反。冷潸自家的字極為纖秀,幾乎像出自女子手中,但逢有折筆,必定稜角分明,圓融不足。
正在胡思,忽覺明鉞回頭看自己,忙收斂心神,只見紙上又多了一行字:“你既有了打算,為何不走?”
冷潸沒有回答,卻反問道:“三爺又有什麼打算呢?”
明鉞用筆桿頂端點了點額頭,寫道:“去天竺。”
冷潸奇道:“天竺?三爺去天竺幹什麼?難道……您是天竺人?”
明鉞揚了揚眉,指指自己的鼻子,意思是“我像嗎?”冷潸搖了搖頭,他沒見過天竺人,不過,聽說天竺人多半都是隆眉深目,膚色較黑的,明鉞可一點也不像。
明鉞又低頭寫道:“去學腹語。”
冷潸的眼睛一亮,道:“真的?”這的確是唯一一個能使明鉞恢復說話的辦法,雖說想真正做到也很難。
明鉞卻笑著晃了晃筆桿,寫道:“開玩笑的。學這個有什麼用,我會習慣做一個啞巴的。”
冷潸覺得“啞巴”兩個字很是刺目,不由頓了一下,又問:“那,您究竟想去哪兒呢?”
明鉞把幾乎寫滿了字的紙翻了過去,在背面寫道:“還不一定,也許浪跡天涯。我很喜歡天山那邊的景色,大概會去那裡做一個牧人,沒有人會知道我的過去,我也會,去做一個平常人的,像,你大哥一樣。”
冷潸猶疑了一下,道:“可是……”他沒發覺自己幾乎已經伏在了明鉞的背上看他寫字,就像小時候趴在大哥身上一樣。
明鉞悄悄側了側頭,給他讓出地方來,邊寫道:“沒有多少人像你這樣清楚我的身份的。有些人認識的是戴銀面具的我,有些人認識的是蒙面紗之前的我,而現在的我,已經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了。”
冷潸心中一動,明鉞的話令他想起兩句很相似的話:“過去種種譬如昨日之死,未來種種譬如今日之生。”其實,自己心裡所擔心、計較的正是明鉞的過去,如果他真的就此放下屠刀,為什麼他就不能“立地成佛”呢?不是說眾生平等嗎。
只是,他真的能做到徹底洗心革面嗎?冷潸忽然明白了自己和明鉞之間真正的癥結所在:明鉞的過去令他沒有信心。
明鉞早已發現他愛走神的特點,也不想去打擾他。不過,他把身子壓在自己肩上,並且越來越重令明鉞感到胸口有些悶痛,他只好聳了聳肩,以提醒對方。
冷潸一怔,這才發現自己正趴在明鉞左肩上,壓得明鉞向一邊歪著身子,忙站直了,道:“對不起。”
明鉞也坐正過來,又抽出一張紙,寫了些字交給冷潸。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