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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雕悟了,捂著臉賤笑。
到了屈家肉鋪,老遠見看見老屠夫蹲在家門口抽旱菸,扯著大嗓門往裡面罵:“一年一千二百兩的銀子,你老子我辛辛苦苦一年下來也就攢個五十兩銀子,你在越公子的手下幹半年就抵我幹十年!
我原本以為你出息,可以孝敬老子娘了,沒想到你就是那銀樣蠟槍頭,日頭一曬,全化了。你這才幹滿一個月就讓人家炒了,讓我的老臉往哪擱?昨天那說書的李二狗還說我們老屈家也就配殺豬,連顛大勺都不夠格,氣得我鼻血都噴出來了。”
越茗透過牆上的小洞往裡看,見那小窗中晃過一個高大的人影。
正是屈鶴。
耳邊廂又傳來老屠夫的罵聲:“你這麼個不成器的,就吃了不愛說話的虧,用現在時興的詞,那叫悶騷!”
越茗如遭雷劈,世代在進步,語言在發展,連老屠夫也會用“悶騷”這麼高階的詞彙了。
真是何其寂寞如雪,如雪寂寞。
老屠夫接著說:“你就不能說兩句話來哄哄越公子,他長得雖然尖嘴猴腮了一點,但還算不難說話,你成天晃著殺豬刀,把臉吊得像掛麵一樣,越公子可憐見的小單柔身材,鐵定給你嚇掉魂咯,誰欠你錢呢?!是個人都看你不順眼!”
越茗聽完這話,從袖子裡面掏出金粉紙扇,推開,搖在胸前,眨了眨花招子:“小花雕,我長得好看嗎?我尖嘴猴腮嗎?”
小花雕忙抱住越茗的大腿:“爺,您長得是真好看,您就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您還記得頭回您上東籬軒,人家以為你是頭牌的事情嗎?後來還有人說看上你了,其他的受都看不上眼,天天上饕餮樓蹲點,那人現在還在饕餮樓蹲著呢。至於尖嘴猴腮什麼的……您就是生得太柔弱了,太瘦,下巴太尖,都可以當錐子使了。”
越茗一扇子捶下來,悠悠地說了一句:“走吧。”
小花雕沒反應過來:“去哪兒?”
“回饕餮樓。”越茗垂了頭在前面走著。
“爺,都走到跟前了,你不進去看看屈相公了?”
越茗拉開嘴巴一笑:“以後見得時候還多著呢,今天就是來看看他有沒有被他老子打。”
說完,負手走在前面,月白的衫子印在點滿青苔的牆上,挺招眼的。
小花雕突然發現,越茗又開始穿白了。
自如花公子下陰曹地府給冥王唱戲去後,越茗就極少穿白,總是穿得花孔雀似的招搖過市。
心中越是乾涸枯槁,就越渴望色彩。
小花雕彷彿看見了越茗的腳踏在春天的大草原上,碧色連天,洗去了漫長秋冬的肅殺。
他看得忽然眼眶就溼了,霧濛濛一片,像隔著一層琉璃看世界,好看。
查三省自從中了狀元就天天被他爺爺抓在家裡,拜會以後仕途經濟圈子裡打轉的人,為以後平步青雲做準備,沒時間來糾纏越茗,越茗落得清閒。
越茗被秋雨著了涼,天天窩在床上裝病西施。
“爺,您又數螞蟻呢?”小花雕把大包子從食盒裡端出來,看見越茗瞅著地上發呆。
“去,誰數螞蟻了,我這是悟了。禁慾禁出火來來,人家不聞做和尚還能□寺廟,我呢,我連個殺豬的都撈不著,哎喲,我這個慘喏,我還不如一個和尚!”越茗叫苦連天,手中的筷子卻是快、準、狠,戳包子一戳一個準。
他嚼了兩口,把嘴裡的包子往地上一吐:“呸!李大年偷工減料啊,我原來說過大食那邊的蕎麥好,蒸包子的面就用那個蕎麥粉和安陽馬家莊出的小麥粉二比一合起來,蒸出來的才鬆軟又香,這包子裡可沒放蕎麥粉啊,我們饕餮樓就窮的連蕎麥粉也買不起了嗎?”
小花雕剛要說話,就看見李大年敲著煙桿子,搖頭晃腦地進來:“少東家,您是忘了,大齊和大食還在打仗呢,我們樓裡那點蕎麥粉全是前年屯的,昨天為了給你做包子,連底都翻過來颳了兩遍。你又不讓用別的地方蕎麥,我有什麼辦法。”
他吸了兩口煙,笑的風涼。
越茗撇嘴:“額……現在連個包子都不讓好好吃了,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突然想起來什麼,停下手中的筷子,笑眯眯地對小花雕說:“小花雕,你上陳老三那裡去支一千兩銀子去東籬軒把流月給我贖回來,我想他,又病著,不能常去,乾脆把他弄回來吧,在後院的留心居給他收拾個屋子,讓他住下,以後讓他端個盤子洗個碗什麼的也行。”
李大年聽了直翻白眼,極其鄙夷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