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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花。我們就站在一片油海當中,貨車側翻在旁,萬一爆炸,我們全都死定了。要獲得大陸方面的援助必須花費很長的時間;貨車橫卡在橋面,要想爬過去無異於爬過一顆炸彈。”
布隆維斯特總覺得老人正在說一個經過細心演練的故事,特意要吸引他的注意。他是個說故事高手,這點毫無疑問。但話說回來,故事究竟會如何發展?
“這樁意外的重點是橋面有二十四小時不能通行。直到星期日傍晚抽出最後一滴油之後,才能用吊車將油罐車吊起,橋也才開放通行。在這二十四小時當中,海澤比島幾乎可以說完全對外隔絕,若想到對岸大陸只能搭消防艇,那是專門載人從這頭的遊艇碼頭到教堂底下的舊碼頭去的。有好幾個小時,消防艇都只供救難人員使用,直到星期六夜深之後才開始載運受困的島民。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嗎?”
“我猜海莉在這島上出事了。”布隆維斯特說:“而嫌疑人就是被困在這裡的一些人。有點像是小島密室懸案,對吧?”
範耶爾露出諷刺的微笑。“麥可,你可知道你說得多有道理!就連我都愛看多蘿西·塞耶斯的推理小說。既定的事實包括:海莉在兩點十分左右回到島上;如果把小孩和未婚賓客算進來,一整天總共大約有四十個親戚到達,再加上僕人和居民,這裡或者農場共有六十四人。其中有些打算留下過夜的人都正在鄰近農場或客房裡整理行李。
“海莉原本住在馬路對面的屋子裡,但因為戈弗裡和伊莎貝拉情緒都不穩定,那孩子的心情明顯受到影響,學業成績也退步,所以一九六四年她十四歲時,我便讓她搬來和我同住。這麼做很可能正中伊莎貝拉下懷,讓她不必再盡母親之責。這兩年來,海莉都住在這裡,所以那天她是回這裡來。我們知道她在院子碰見哈洛德聊了幾句——他是我另一個哥哥。後來她上樓到這個房間跟我打招呼,她說有話跟我講,當時有幾個親戚跟我在一起,我脫不了身,但她似乎很心急,於是我答應她一忙完就到她房間去。她從那扇門離開,之後我再也沒見到她。約莫一分鐘後,橋上便出車禍,接下來的騷動把我們那天的計劃全打亂了。”
“她是怎麼死的?”
“事情有點複雜,我得按順序說。意外發生後,大夥立刻放下手邊的事跑到現場去。我呢……我想我負起了指揮之責,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一直忙得不可開交。海莉也馬上趕到橋邊——有幾個人看見她,但由於有爆炸的危險,所以我指示凡是沒有參與救阿朗松的人都不許靠近。最後只剩下五個人,其中包括我和我哥哥哈洛德、我的一名工人馬紐斯·尼爾森、一個鋸木廠工人希斯汀·諾蘭德——他家就在漁港旁,另外還有個名叫約克·阿朗松的人,年僅十六歲,本來應該打發他走,但他是卡在車裡的古斯塔的侄子。
“兩點四十分左右,海莉在這屋的廚房裡。她喝了一杯牛奶,和廚子阿斯特麗德閒聊片刻,還一塊透過窗戶看著橋下的混亂場面。
“兩點五十五分,海莉穿過院子,伊莎貝拉看到她。大約一分鐘後,她遇上海澤比的牧師奧圖·法爾克。當時的牧師住所就在今天馬丁的別墅所在地,因此牧師住在橋的這一頭。車禍發生時,他因為感冒正躺在床上養病;他沒見到慘劇,不過接到電話通知後,正要前往橋邊。海莉半路將他攔下,顯然想說些什麼,但他揮揮手沒有多加理會便匆匆離去。法爾克是最後見到她活著的人。”
“她怎麼死的?”布隆維斯特追問道。
“我不知道。”範耶爾神情痛苦地說:“我們直到五點才把阿朗松弄出車外——順帶一提,他沒死,不過情況不太好。六點過後,火災威脅才被視為解除。島的對外交通仍然中斷,但情況已漸漸恢復平靜。一直到八點左右,我們終於坐下來吃那頓延誤許久的晚餐時,才發現海莉不見了。我叫海莉的一個表姐妹到她房間叫她,她回來卻說找不到人。我也沒多想,以為她出去散步或是沒人告訴她要吃晚飯了。整個晚上,我還得和親戚們進行各式各樣的討論與爭辯,所以直到隔天早上伊莎貝拉去找她,我們才發現沒人知道海莉在哪裡,而且從前一天起就沒人見過她。”他將兩隻手臂伸展開來。“從那天起,她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消失?”布隆維斯特重複他的話。
“這麼多年來,我們始終找不到她的一丁點下落。”
“可是如果她是像你所說的失蹤了,你也不能確定她被殺。”
“我明白你反駁的理由,我也有過同樣想法。當一個人無故失蹤,可能發生的情況有四種。她也許是自己離開,躲起來了。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