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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午後。城壕之日的故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阿拉桑。
自亞夏人的統治期開始,甚至在更古老的年代,這座半島就見證過無數暴力事件,但這件事有所不同。城壕之日。卡塔達雄獅阿瑪力克一世的遺產,他兒子必須繼承的東西。
直到召喚虔誠信徒開始禮拜的第五次鐘聲響起,這場殺戳才告結束。河流與城壕上空聚集了大批鳥群,明顯看得出發生了什麼怪事。幾個好奇的孩子跑出城去,繞到北面想看看是什麼東西引來這麼多鳥,接著他們把訊息帶回城中:河裡有許多無頭屍體。此起彼伏的哭叫聲很快在費扎那的大街小巷間響起。
但這些雜音當然沒能穿透城堡高牆,從那富麗堂皇的拱頂食堂也看不到鳥群。當最後一名賓客沿著通道走出房間,阿馬爾·伊本·哈蘭,殺死阿拉桑最後一名哈里發的人,獨自走過廊道,來到庭院中。此時太陽已落向西天,經過清冷狹長的黑暗走廊,日光顯得柔和親切,幾乎值得賦詩一首。
第二章
等差不多處理完南行之初遇到的那樁煩心事,阿爾瓦發現這段旅程成了他有生以來最快活的日子。一點也不奇怪,阿爾瓦多年來一直憧憬這件事,現實並不總是打碎年輕人的夢想。至少不會馬上打碎。
隊伍跨過杜瑞克河一路南行,到了第五個黎明,晨禱過後他們就清理營地準備上路。倘若阿爾瓦的天性中再少幾分理智,興許就會沉溺於心中的幻想:他已經死了,卻蒙賈德神垂青,來到了戰士的天堂,並被允許跟隨羅德里格·貝爾蒙特爵士,穿越永夏中的平原和草場。
那條大河,連同卡卡西亞的高牆已被遠遠甩在身後。他們途經幾處荒原中的簡陋哨所,也就是貝札和勞伯地區的要塞。他們騎行在空寂、荒涼的無人高原上,揚起一路煙塵。他們——賈德神的五十名騎兵頂著驕陽烈日,遵照瓦雷多國王的指示,正要前往傳說中的亞夏人城邦。
年輕的阿爾瓦·德伯裡諾加入葉斯特倫的騎兵隊還不到一年,就被選入這五十精兵的行列,跟隨偉大的羅德里格隊長,前往阿拉桑收取歲貢。世間確有奇蹟存在,毫無緣由地落在他頭上:要不然就是他母親在去往聖瓦斯卡島的朝拜之旅中所做的祈禱,終於得到了太陽神的回應。
這種可能性畢竟是存在的,所以每天黎明時分,阿爾瓦都要面朝東方祈禱,全心全意感謝賈德,並再度立下誓約,只求父親送給他的那柄長劍配得上太陽神的信任。當然,也要配得上隊長信賴。
在拉米羅王的軍隊中,有無數年輕騎兵。整個瓦雷多地區的騎手盡皆雲集在此,有的駿馬華袍,有的血統可以追溯到先民——他們曾統治整個半島,將其命名為埃斯普拉納,他們初次學到太陽神的真理,還修建了直道。幾乎每個年輕人都願意齋戒一週,願意放棄女人和醇酒,乃至於考慮謀殺手段,只求換取接受隊長訓練的機會,在羅德里格·貝爾蒙特的冷峻目光下過上整整三個星期。哪怕只是出一次任務,參加他的隊伍。
年輕人總該抱有夢想。三週也許只是個開始,接下來的日子還長著呢,世界像一隻去了皮、分了瓣的桶子展現在他面前。一名年輕騎手夜裡躺在鞍褥上,抬頭仰望亞夏人敬拜的星辰。他可以想象自己在異教徒的重重包圍下,殺出一條璀璨奪國的血路,衝到隊長身旁替他解除殺身之險。羅德里格會在殺聲震天的戰場上向他致敬,把他記在心中。等大勝之後,他會坐在隊長身邊暢飲不摻水的烈酒,受到同伴們的讚頌和歡迎。
年輕人總該抱有夢想,不是嗎?
但對阿爾瓦來說,問題在於無論是在夜晚的萬籟俱寂之下,還是在豔陽底下長途跋涉的單調節奏中,這種令人心馳神往的幻象總會被那段讓他心煩意亂的鮮活回憶所取代。隊伍離開葉斯特倫那天早晨發生的事,始終梗在阿爾瓦心裡。當時的情景歷歷在目,年輕的阿爾瓦·德伯裡諾——他父母和三個姐妹的驕傲—一選擇了一個錯誤的地方,在隊檣下沓齜⑶敖飪�憒�急感”恪?
這本是再合理不過的舉動。
他們一大早便聚集在葉斯特倫宮新修的側院裡。阿爾瓦心中激動萬分,又竭力不想表現出來,只求儘量不引起旁人側目,結果憋得幾乎有點頭暈。從本質上說,他並非害羞或怯懦的年輕人,但在即將出發的當口,他心中還是隱隱有種恐懼,生怕有人——比方說那位身材消瘦的萊恩·努涅斯,與隊長同生死共患難的老伴當——注意到他並宣稱他的入選明顯是種錯誤,進而將他撇下。如果發生這種事,他自然別無選擇,只有一死了之。
不過,五十名騎兵擠在這個封閉庭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