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 (第2/4頁)
隨便看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有味。”那天喝酒閒談,我剛說了這麼兩句,張目就將話頭截住,言道:“也未必人人都是如此。”李耳問道:“你說的是林驛丞吧?就他心裡頭還長著草,鎮日裡嘀嘀咕咕。”我們都不知他是哪一頭的,受誰的指派,自然也就幫不上他的什麼忙,未免只能唉聲嘆氣。我對他們倆說:“咱們何必這麼著忙呢,誰都有卸任的那一天。我們幾個不久都交差了麼?林驛丞他也是一樣——早晚的事。”
“王品出來一下。”
“哪個找我?”
有人在當院招呼我,開門一瞅竟是祝氏,讓她進屋暖和暖和;她偏不進,說是有正經事要跟我說,不便當著眾人的面。我只得披上棉袍子,哆哆嗦嗦地隨他出去了。
“擇個日子,準備做親吧。”她說。
“誰家的小姐?”我問道。
“馮畫師家的千金。”
“是道光年間在宮裡畫屏風的那個馮畫師嗎?”
“不是他家還是誰家!”
一個愛書,一個愛畫,倒是般配。據說這位小姐五歲起跟她爹學畫,現在業已學成,她爹接下的小活計,譬如扇面、條幅之類均由她代做。聰明是足夠聰明,只是不知模樣怎樣;三娘和九兒親自去看了,回來都說是仙女下凡。我也便允了,只是囑咐她們切莫過於鋪陳,光簡單油漆裝裱一下就行了。三娘說:“你能湊合,人家小姐還不願湊合呢。”我只好取出銀票來,託他們採辦過禮用的珠翠首飾、四季衣裳,至於一切喜轎喜棚俱由林驛丞料理,不要我出一文錢。吉期定規下來,李耳和張目都送來了珍貴稀罕的重禮,李耳送的是翡翠雙鐲,張目送的是鈞窯彩瓶。我推讓再三,無奈他二人還是打打咕咕地給留下了。祝氏還叮囑我:“你丈人要問你在客棧做什麼,你就說是坐館先生。”我問:“為什麼?”祝氏說:“他家瞧不起生意人,嫌丟人,此地到底不賽南蠻子開通。”吉日時,客棧無不懸燈結彩,儀仗執事比當年李耳娶妻更排場許多。我過意不去,林驛丞卻說:“咱客棧也就再熱鬧這麼一回了,當然,討小的不算。”我問:“那你呢?”林驛丞說:“嗨,我都是老絲瓜,拉秧了。”彩輿到了,踩著紅氈一直送到新房門口,驚動得住店的老客都出來瞧景兒,跟著放鞭放炮。林驛丞也沒讓他們白忙活,都請入了席。
三娘和張目將我送至洞房,已是三更天了。
“別忒吃力了。”張目調笑我道。
喝了一肚子的急酒,又溜溜折騰了一天,著實是乏了。進屋,一頭栽在床上,腦袋一沾枕頭就睡了。半夜叫渴,起來喝水,才瞅見新娘還蒙著蓋頭,盛裝豔服,端端地坐炕沿兒上。哎呀,竟把新娘忘一邊了,虧她沉得住氣。我慌忙道歉,挑去蓋頭,見新娘杏臉桃腮,自然稱心如願,也就有了些節目。“你是叫個金鈴嗎?”
“知道還問。”
“你不用拘著,躺過來一些。”
“躺過去,你又要欺負人家。”
“瞧你說的,疼你還疼不過來呢……”
“過去只在戲本里見過你這麼風情的人兒,地根兒我還不信,沒想今兒個卻遇見了。”金鈴說。
我瞅她怯弱不勝的樣兒,不禁春心蕩漾,風情起來。
林驛丞說:
革命黨越來越成氣候,本該是再令人高興不過的事情了,可是我卻高興不起來。我的上峰久無音訊,叫我總揪著心。那幾日,三娘還跟我鬧彆扭,更添了一分心煩。我知道,不把這個夜叉娘子安撫好,就沒有一天安生日子過,於是就帶她到密室走了一趟。一個向她保證這個密室歸她,她願儲糧便儲糧,她願窖酒便窖酒,反正我是再不派它的用場了;又一個是我把這個密室的由來告訴了她,她連聽都沒聽說過,眼睛瞪得溜圓,權當個故事聽。這個密室的主人原來是個鹽吏,在雲貴任上混了十二年。
“他原來是通州人 ?'…'”
“他不是通州人,離著倒也不遠,在三河。”
“為什麼跑到通州來呢?”
“卦師說這裡的風水非常好。”
這個鹽吏積攢了大筆的銀子,遂生了做皇上的夢,於是便開鑿了這個密室。密室修好,他便將所有的石匠全都活埋了,沒留下一個活口。從此,就在這麼個不見天日的地方,他也弄了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丫鬟宮女一大群,日日張宴,天天笙歌,變著法兒的吃喝玩樂;又佈置了個金碧輝煌的大殿,像模像樣地稱起孤、道起寡來,日子過得也很熱鬧舒坦。
“都是銀子鬧的,這不是燒包是什麼?”
“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