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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氣得半天半天說不出來話,鄭連三又說:”如今我是你手裡的螞蚱,不過你的名聲可也同我聯絡到一起了。小心我口供裡也把你捎帶上!“女人感到受了侮辱,哭了,說:”你惡有惡報!“男人說:”報不報就看你了!“
這是個禮拜天,王貴橋等不著齊秋月回來,打電話問她,她回答說:“忙。”因為一連幾個月齊秋月就沒回家,王貴橋心裡犯疑,親自來到工地,先是視察,後來要齊秋月陪他回家。到了家裡,他生氣地說:“以工地為家,那是句口號,你就當成最高指示落實了。”她一下子撲到王貴橋懷裡,捶打著,哭著,說:“都是你老不中用,讓我人前抬不起頭!”王貴橋聽他話裡有話,問:“咋啦?誰說什麼了,還是欺負你了?”她只是個哭,見王貴橋那蒼老憔悴的樣子,不免有點可憐他,她對王貴橋說:“我算成了你的……”想不起來該說句啥比喻,只說了這半句停住了。進衛生間放水沖洗,出來的時候,頭上包著一塊白毛巾,臉膛紅潤潤的,腰裡纏著一條雪白的大浴巾,雙肩露出上半。她輕柔地走過他身邊,無限柔情地說:“走呀,叫我回來不就要我這個嗎?”她想喚起男人的本事,躺到床上,把浴巾一撂,拍著大腿,說:“上來呀!”王貴橋撲過來就發狠,但越是想發狠,越是不爭氣……齊秋月氣極敗壞地說:“就這個本事還想讓女人天天守住你,多虧是我,換個人,早去偷漢了。”王貴橋說:“真也難為你了。”
一天午飯時,金丹哭著要吃油旋饃,沙吾同剛剛挖了半瓢面,兌了水,手插到盆裡和麵,老周嫂子來了,老遠就說:“誰招惹丹丹哭了,看我不打他!”抱起金丹哄了哄,說:“大媽給你烙油旋饃。”放下金丹,把和麵盆奪過來,說:“看你那架勢,就那一捧面,全粘你手上了。”沙吾同趕忙用根竹筷子把手上的面刮下去,看嫂子和麵。老周嫂子揉麵時瘦削的肩膀一聳一聳,上身有節奏地一撲一仰,兩根拖肩長辮子就隨著一擺一擺,煞是好看。沙吾同看入迷了。老周嫂子一扭頭,看見他那個樣子,用手在和麵水碗裡點了一下,向他一彈:“看啥?”沙吾同笑了。老周嫂子也笑笑,說:“也不嫌醜樣子眯了眼。”說著把麵糰翻了個過兒,又揉。沙吾同看那麻利勁兒,羨慕地說:“真不愧是沙家灣有名的好茶飯。”
這油旋饃,是菊鄉的民間小吃。先和好面,放案板擀成半指厚的圓餅,再撒上油、鹽、蔥拌成的醬,捲成一個圓柱,再用手從兩頭向中間擠成一個圓團團,使原來的油層展開,再放案板上擀成一個圓薄餅,攤到抹了香油的鍋裡烙熟,烙好了,焦香焦香,好吃極了。菊鄉一帶平常來客,或請醫生、匠人,都烙油旋饃,以示款待。然而,平常人家誰敢經常吃,有句俗語說:“蒸饃省,鍋盔費,烙油旋饃賣了房和地。”這年月,只有那些有勞力沒有累贅的單身漢敢烙油旋饃吃。有道是:“單身漢,活神仙,天天烙個小油旋。”沙吾同今日要不是心痛金丹哭,他一個人的口糧兩張嘴吃,做夢也不敢烙油旋吃。
老周嫂子把面和好了,盆上、手上乾乾淨淨,和的麵糰細膩、滋潤,老周嫂子說:“和麵時,先硬一點,用手蘸水,多揉,手上和麵盆上的面就沾乾淨了。和麵沒巧,越揉越好。”金丹早已等不及了,爭著幫爸爸往鍋灶裡塞柴,還要拉風箱,弄得狼煙大冒,嗆得掌鍋的大媽直咳嗽,趕緊把離圈的饃渣給她用鏟子鏟一點到鍋臺上,她才不混人了。
油旋饃烙好了,沙吾同掰一塊給老周嫂子,嫂子笑了,說:“我跟丹丹爭著吃?”然後說:“我來有事商量。”又用手指指隔壁那一間,沙吾同說沒見誰來背草,隨後說到你家商量吧,就手拉著金丹相跟著到了老周嫂子家。這年正月老王大媽下世了,回來也上青山水庫了。屋裡只有老周嫂子一個人,沙吾同見嫂子用手掩門,有點拘束,老周嫂子說:“看你那樣,總擺得像個阿伯哥,規矩成那個樣,小叔同嫂子,哪個不是隨隨便便。”沙吾同笑了,說:“我讓閒話說怕了。咱這出身,又讓開除回來的,怕惹事。”嫂子說:“膽小鬼。那一年回來造反,那多大膽!”沙吾同說:“落了個啥下場,就差沒有掉腦袋了。丹丹她媽……”嫂子忙攔住說:“那也是她的命。”等了一會兒,老周嫂子才小聲說:“公社供銷社要在咱大隊辦一個代銷點,找一個代銷員。你侄子眼看就說得人了,咱家這個樣子,誰家閨女想進。廣全二叔對我說了,要我到公社跑跑。我到公社找到武裝部時部長,時部長答應研究時他提提。時部長人不錯,說:”烈士的兒子這麼大了,公社也沒個啥照顧,你不說,我們就應該想到的。‘後來又說,現在大小是個事,你們大隊老支書的女兒小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