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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靴、一條腰帶、一把腰刀,又從一個蒙古族男人身上買下一件袍子,順便又買了望遠鏡和一把手電筒。回到旅社,把自己從頭到腳包裝起來。他對鏡一照,濃密的鬍子,亂草一樣的頭髮,簡直就是一個地道的蒙古族漢子了。
白天,沙吾同穿好蒙古裝,買些烤饢,背上一個行軍壺,越過布林津河去大山裡尋訪流浪俠客的蹤跡。大草原矮矮的灌木根本不擋風,寒風颼颼,很快把他吹了個透心涼。四野荒無人煙。在這種環境下,'炫*ǔмDтχт。сοм&書&網'一個小時一個小時的捱下去,那滋味真是難受。因為他打聽出解放軍圍剿頑匪時,有一個漢族少女,被當地維族老鄉保了出來,說是早年盲流入疆,已經給維族老爹當了女兒,叫阿依丹娜,歸入維族籍。聽了這一說,沙吾同信心更足了。過了一段日子,又從一個參加過剿匪戰鬥的蒙古族民兵口中得知,那姑娘自殺未遂,被下了槍,抓了起來,把她移交給地方政府處理,可能遣返原籍了。聽到這裡,沙吾同差一點兒就叫了起來。他的陳小煥絕不會讓遣返菊鄉,回去等待她的是刑場,她一定會千方百計逃跑,在邊疆流浪——他認定,他的陳小煥就是這個漢族姑娘。
大草原沒有月亮的夜晚,墨一樣黑,手電筒的光比螢火蟲強不了多少。無盡無助的孤獨,無盡無伴的恐懼,強烈地佔據著他的心,稍有風吹草動,他便毛骨悚然,直冒冷汗。夜裡最讓他難受的是刺骨的寒冷和刺耳的風嘯,那尖嘯聲比鬼哭狼嚎還要令人恐怖,尤其是突發性地一聲尖叫,比抽他的耳光還要難受。偶爾隨著風聲再傳來幾聲狼嗥,這一宿他連一個盹兒也不敢打了。他得時時刻刻握緊那把腰刀,以防不測。睡不著,他就仰望黑沉沉的天空,看星星的顯亮與遮蔽,期待著太陽從東方山尖升起。有月亮的夜晚,沙吾同就把月亮當朋友,念“但願人長久,千里共蟬娟”。他跪在地上,給月亮磕頭,但願月亮給流浪在同一月光下的小煥捎個信,我在這兒等著你,你快來呀!
一天夜裡,沙吾同露宿在一間廢棄的舊房子裡,他剛想閉上眼睛休息,一聲狼嗥從不遠處的一片小樹林裡傳出來,驚得他汗毛倒豎。他一把抽出腰刀,眼看著餓狼那藍中帶綠的“螢火蟲”由遠而近向他逼過來,他極力鎮定自己,決定以靜制動,待那狼向他撲來時,他要一刀向那狼腰猛捅進去。但是,那兩條狼竟沒有向他撲來,雙方對峙了一小會兒,那兩條狼叫了一聲,逃走了。沙吾同倒抽了一口冷氣,癱軟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他沙吾同就是這樣,在那些牧民遷走後留下的破土房裡度過一個又一個夜晚,雖然也是破得四壁透風,但他總算可以靠住牆壁睡上一小覺。
在一個土坯平房屋裡,炕上坐著一個女人,只聽那女人在喊她:“丫頭、丫頭……”她嘴唇動了動,那女人高興得大叫:“你醒了,謝天謝地。”給她餵了一匙水,水順嘴角流到脖子裡,有點涼,有人給她擦去,她驚覺地用手去護自己的胸脯,但手卻不會動彈,她驚恐地大叫一聲,又昏迷了。
六天後,陳小煥才睜開眼睛,一看身邊這個女人,她以為到了陰曹地府。她問:“這是陰間……”那女人說:“你活著哩。”陳小煥看看這個女人,不認識,就問:“這是啥地方?”女人說,這是駱駝圈子。她搖搖頭,不知道這個地方,想抬起身來,但身上沒一點勁,就又躺倒了。女人忙說:“你別動,別動,你身上還沒淨呢?”陳小煥眼裡閃出了淚花,女人勸她說:“你咋也盲流到這裡,哎,做女人難哪。啥也別想了,揀了條命就行,熬吧!咱慢慢熬吧!”養息了十多天,陳小煥氣色好了些,問起這位大娘的身世,她說,這裡的人都叫她沙嫂子。
她這才知道,這駱駝圈子是一個與世隔絕的部落村。在大漠腹地這一小塊綠洲上,住著十來戶維吾爾族男女。他們自稱是前清時候,大約一百多年前,先人同清兵打仗,失敗了,領著家人逃進魔鬼城,又轉入沙漠,不想經過幾天幾夜跋涉,碰上這塊綠洲就住了下來。這裡有一條暗河,地下水源豐富,草茂林豐,夏秋有摘不完的野果,冬天有打不盡的黃羊,維吾爾老鄉經過幾代人的努力,居然在這裡繁衍生息起來。
這魔鬼城是大漠邊緣一座奇特的城堡,每當夕陽西下,黃昏將臨的時刻,在這一座宛如中世紀的古老城堡裡,堡群林立,高矮參差,重疊錯落,延伸數百里。一旦風起,城堡之內,淒厲之聲四起,猶如鬼哭狼嚎,這裡偏偏又處於佳木河谷的下游,狹谷就是風口,每年從四月至十月,西北風從峽谷湧出,最大風力可達十級至十二級,竟把這裡的一座山脈,風蝕成一座魔鬼的城堡。這裡有幾十米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