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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乎意料的平靜,只是罵道:“這個狗東西,那次就該讓學生把他打死。”我說:“他命大,自有高人救他。”她一臉沮喪,罵道:“狗屁高人。那人算湯雞屎糊瞎了眼。”我們就談起他那次脫險的離奇。王記香說:“肯定是他自己揹著手磨斷了繩子跑的。解放初期,鬥爭沙一方,在臺子上,他手被綁著,揹著手還能從後邊把解放軍的槍奪了,摁腿上一個子彈上膛掃射起來,死了好多人。”我怕她槍呀炮呀死呀活的說多了,老人擔心閨女犯心病,嗆她:“你見了?”她說:“聽說的。”大娘走了,王記香要跟大娘一起走。大娘說:“你們熱乎乎的小兩口,親熱著哩,陪我幹啥?”硬把王記香趕了回來。這一段日子,王記香一直住在學校,因為在村裡她站的那一派組織是少數派,老受驚嚇,她跑學校躲難來了。送走大娘一進大禮堂,老餘一見就機密地告訴我們說,山上下來了學生,有人病了。小王當過赤腳醫生,讓她去看看吧!我這才知道小煥他們上了天台寨。見了學生,看他們臉上手上都是凍傷,有的還發著高燒,心裡就很難受。問起沙老師陳小煥他們的情緒,他們背誦了陳小煥寫的詩:“志在高山看世界,樂在天涯戰惡風。不倒‘王、鄭’非好漢,指點江山紅造總。”看著他們吃罷了飯,我囑咐老餘,把他們藏好,千萬保密。回到大禮堂那間住室,妻子把我一摟說:“要是你也被攆到山上,我就會哭死的。”我說:“太誇張了吧!”她撅了嘴說:“算我是虛情假意。”直到晚上,也不理我半句話。礙著隔壁就是老餘,我又不好意思向她說軟話投降,更不敢有所響動,就這樣彆扭到天明。猛聽有人敲門,我沒好氣地問:“誰?”以為是學生,想想不對,趕忙起來開門。是齊秋月。
她說:“我來早了。打攪你們休息。”
妻子裝作啥事也沒發生一樣,給齊秋月倒水遞糖,說:“起這麼早,黑咕隆咚的,不怕?”
小齊說:“我急得一夜沒睡好。緊急情況,昨天下午,有一個神秘女人給鄭連三送了一封恐嚇信,暴露了陳小煥他們的藏身地,天台寨。不管是陳小煥他們故意聲東擊西,還是另外什麼人出於啥目的,革委會很快就要作出反應。王貴橋上省裡開會,現在是鄭連三主持日常工作,他強調恐嚇也好,轉移視線也好,有人要棄暗投明也好,即便是假的,也要當真的看,寧撲空山而回,不給紅造總任何喘息之機。她特別囑咐,趕快把這一情報送給陳小煥他們。並要他們清查一下內部,別是內部出了叛徒,變相告密。說罷,匆匆忙忙走了。連口水也沒顧上喝。她說,她再注意著大院裡的動態,又說王記香沒人認得她,讓她多往市革委大院跑,裝作看大字報。一有新情況,她就找王記香捎信兒來。
天哪!
小齊頭腳走,我還沒顧上安排人上山報信,又有人敲門。一看是大娘,她一閃身進門,就說:“我去找鄭連三了。”我一驚,問:“找誰?”她說鄭連三。“我沒見他本人,我把一封信扔他屋裡了。勸他別把事做得太絕。”原來神秘女人就是她。王記香說:“誰幫你寫的?大娘識字?”大娘說:“能連成個句子。”我想了想,說:“這樣也好,也算表達一下民意吧。”大娘說:“我想著不對勁呀,眼看就要過春節了,他們東躲西藏的,也不是個長法,就想嚇嚇這些新當官的人。讓他們抬高貴手。否則——”,“你說了啥?”她說,她只問問他家有幾口人,能經受幾把飛刀!大娘年輕時當過八路軍,會甩刀,會打槍,我在葦子坑時就聽人說過。不想她擱這裡亮了相。我問:“你還寫了名?紅造總?”她說:“我胡亂寫了個名:天台寨。”事不宜遲,我趕忙去安排人上山報信。等我回來,大娘正在扇自己的臉:“我咋就想了這個名!”王記香說:“王貴橋鄭連三一會兒半會兒就上去了。”大娘哭著說:“小煥她個女娃子要擔多大風險哪!受多大罪呀!”王記香勸她說:“山上又不單是她一個人,還有老師,沙老師。”我使了個眼色沒攔住,她可把話說了個透亮。大娘一聽,臉上就有些不對勁兒,她罵道:“他沙家龜孫兒,不把小煥纏死,他心不甘!”就皇天老孃地哭,“這是哪輩子造的孽,現時報應來了。”
大娘抹著眼淚走了,誰想她回到家坐臥不寧,竟上了天台寨。
我是楊蘭五大叔來找我說的,他說:“她要大鬧那姓沙的死貨,她怕小煥吃那男人的虧,她要一刀捅了那龜孫!”大叔說,只有我們倆能勸住大娘,他求我們上山攔住她。
這還得了。
我趕忙同楊蘭五大叔找個學生領著一起上山來,王記香說,我走了她不放心,也要跟著我們。想想大娘還就是她能勸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