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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的臭孫子,不許翻天!”機關門衛同鄭連三一派,馬上以破壞公物擾亂治安為名把紅一中學生及其黑後臺沙吾同擋在市委大院,逼進一間地下室關了起來。齊秋月也讓人堵在她的打字室,不許挪動一步。
鄭連三到地下室去看沙吾同他們。門一開,沙吾同就說:“放我們出去!你不能重蹈覆轍,再犯資產階級反動路線罪惡,鎮壓紅衛兵造反派。”看鄭連三無動於衷,他就大罵:“你個狗東西!”鄭連三笑笑說:“你罵人可不像個老師。只是——況且這樣教唆年幼無知的小青年搞犯罪活動,可不是當老師的職責。”幾個學生馬上罵道:“鄭連三你看清了,老子們都是你在一中打的小鄧拓。你他媽的溜得快,要不這筆債早該清了。今天就是來向你討債來的,你快快給老子們跪下,免你一死。”鄭連三沒有回罵,他寬宏大度地笑笑,說:“我同你們的沙老師說兩句話,你們給我個機會吧!”不等小將們再說話,就走到沙吾同面前:“我知道你恨死了我們鄭家,可我也恨死了你們沙家。請不要把我們兩家的恩怨攪到路線鬥爭和階級鬥爭裡去,攪進去了,也不要把你的學生再帶進來。這是其一。其二,我提醒你一句,毛主席有句名言: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在路線問題上絕沒有調和的餘地。如今的形勢是,東風勁吹的大氣候已經形成,你還想吹股冷風,行嗎?你這個操縱一中學生犯罪的反革命黑手,陳小煥就是讓你引入歧途的,你還要把其他的同學們都往死裡拖。你應當深刻反省。”這時,幾個學生對他又是一頓臭罵,他笑著說:“你們應當罵他,他是披著老師人皮的狼,不要認錯對像。”沙吾同說:“我記得,在革命小說《紅巖》裡,徐鵬飛對江姐也說過類似的話。”說罷他嗤鼻一笑,傲然地立在鄭連三面前。鄭連三又笑了,說:“好啊!當罷了華子良,還要噹噹江姐。真難為老同學這麼想。你把自己先變成女人再說吧!”幾個小青年就喊:“騸了他!”“他們沙家就不是好種,讓他們斷子絕孫!”鄭連三用手製住了他們,說:“讓他自我反省吧!”走了,留下這幾個青年看管他們。這幾個人安靜了一小會兒,就又拿沙吾同開心了,說:“虧得剛才沒動手,要騸了你,你咋喝齊秋月的刷鍋水?”另一個說:“剛才他就把學生娃們打發到前院,他倆在屋裡熱乎哩,讓咱造反戰友堵在屋裡抓來的。”那一個又說:“他們這種人就是孬種,他那反動司令爺爺就是這樣,祖傳的壞東西。”他原是閉了眼睛的,不想正眼瞧他們,在學生面前他不能表現得太粗魯,聽聽這樣糟蹋人家齊秋月和自己的老祖先,他發火了,罵道:“放你媽的屁!你他媽祖奶奶起,都是男盜女娼!”這麼你來我往幾句,這幾個小青年就把他好一頓收拾,幾個學生來護老師,他們就連帶把小分隊的人也一鍋燴了。
這時,齊秋月心急如焚,她卻不能走動半步。她心裡也很後悔,又罵鄭連三,他竟敢派人把她軟禁起來。她對看守她的人說:“你們知不知道這樣限制人身自由犯法?”看守也是鄭連三從街道上大聯委的下屬組織找來的,街道上早就流傳過齊秋月的緋聞,這一回他們可算是飽了眼福。這個美若天仙的女人同他們說話,他們高興極了,又笑了,說:“先別說自由不自由的話,都說你是菊鄉的形象天使,今日一睹芳容,還真名不虛傳。”又一個說:“別胡說那沒滋沒味的話,齊秋月同志如今是學毛著標兵,讓她給咱們背背毛主席語錄吧!”齊秋月真的給他們背了起來,還給他們講了自己的心得體會,想讓他們認清當前形勢和鄭連三的嘴臉。這些人聽了,只是哧哧笑笑,就是不把她的門開啟。她才知道對牛彈琴了。就不再吭聲,坐桌前,用梳子把亂髮梳著,想著應急之策。
也怨她心腸總是太好。鄭連三造反時,曾對齊秋月說:“咱們老同學各樹一幟,都是保護革命領導幹部王貴橋,你暗保,我明保,也算一唱一和吧!希望不要傷了和氣。”齊秋月就沒有在意。誰想王貴橋跟武裝部政委是武工隊時的老戰友,對鄭連三和鄭運昌的家史也有記憶,對鄭運昌之死也耿耿於懷。兩人通了氣兒,武裝部就代表解放軍支援了鄭連三他們的“大聯委”,把齊秋月閃到一邊。齊秋月的“紅革會”一下子就有上百人發表宣告,退出紅革會,申請參加鄭連三的大聯委。齊秋月快成光桿司令了。紅造總眼看市直機關就要成了鄭連三的一統天下,也很著急,無奈齊秋月不是那種能踢能咬的主兒,再怎麼努力,也撐不起這一方即將塌下的天地,沙吾同就帶著他那戰無不勝的串連小分隊殺了進來。
齊秋月心裡在罵著自己:“你一個女孩子家,造什麼反。是不是學習毛著標兵的光環讓自己有了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