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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小可,王家出了事,不但王家人受罪,我夏家也要受連累遭殃。這年月,親戚鄰居不管誰家在政治上有些許的汙點,都會“株連九族”,何況是自己的親岳父。我和王記香就不說了,不長了也長不粗,但我的兒子將來上學要受到說不清的影響了。檔案上寫上“外爺什麼什麼”的,他娃子一輩子在政治上就算判了死刑。我忙問啥問題,來人說,具體說不清,好像是在山裡教書時的事,有人揭發他“通匪”。王記香一聽就哭起來。
第二卷第八章婚外相思(5 )
事不宜遲,我跑著上大隊給齊秋月打了電話,讓她趕忙給縣裡、公社打個招呼,要文鬥,不要武鬥,免得老人都一把年紀了,遭受皮肉之苦。又找鄭連三,沒有找著,我不敢再耽擱,回來推出車子帶上王記香就向王家堡騎來。王家堡的人都知道我當過市革命委員會委員,對我還算客氣,領我們到了公社見了老岳父。老人已經被關在一間黑屋裡,見了我們就哭了。我問了問情況,他說,解放前,也就是1942年到1947年吧,他在天台寨山下的湍源小學校教書,說是個學校,其實只有兩個班,都是複式辦,兩個老師,加上王記香她媽做飯,後來有了王記香也才四個人。因為離山寨不遠,山上的人出山進山都在他們那兒歇腳吃飯。不單天台寨,就是其他山頭的人路過,也在這兒留宿過夜。有一次他外出回來,已經是後半夜了,路過一個山溝,聽見有人在商量“出手”。啥他都聽見了,走也不是,退也不是,土匪發現了他,為了封口,肯定會宰了他。他急中生智,硬著頭皮向前走,土匪跳上來拿刀逼住他,問他聽到了啥,他擺擺手,又指指自己的耳朵,耳背。土匪很能,待他走了沒有五步遠,大叫一聲:“站住!”他差一點兒就立住了,很快一個激靈,只管自己走。土匪說:“十聾九怪,不礙事。”沒有管他。這一回他們得手後,回來路過湍源,認出了他,說你前天夜裡,咋就裝聾賣啞?他說:“怕耽擱了你們的好事。”土匪說:“怕丟了你的小命。”他笑了。那幾個土匪說:“你老弟口緊,好樣的。”以後他們出山回寨就不再避他。搶得順手,高興了,也給他丟一些吃食和銀元。山下的一些底線也把信兒捎到他這兒。有一次幾個山寨還在他這兒商量聯合打老日,讓他給他們寫征討檄文。山寨鬧矛盾了,也在他這兒擺平,他又成了公證人。這事王家堡沒人知道,解放初期,還讓他當了鄉財糧委員,是一個土匪拉到王家堡鄉批鬥,認出了他。土匪說:“王先生原來是王家堡人!不知道是老鄉哩!”這一說,當下就把他財糧委員擼了。而後他就當互助組會計,生產隊記工員,後來公社成立民辦公助中學,他先去管夥,後來就教書。他一直很老實,辦事牢靠,教書也認真。誰會想到,他也同齊秋月她媽媽一樣到這時給人咬了出來。
聽了這些,我無話可說。以他說的情節,湍源小學校起碼是天台寨的一個窩點,他能是個乾淨人?岳父見我一籌莫展的樣子,說:“你們也別為我著急。我都四十好幾的人了,又沒有個啥官銜,怕丟了個啥!頂多民辦老師不幹了,回家當四類分子。”王記香就嗆白他:“當四類分子就是喝涼水!你不想想德祥,還有你外孫娃兒,他們還上進不上進,你外孫將來還上學不上學!都陪你受連累。”老人不吭聲了,半天憋出一句話:“我那時就是有千里眼,也看不到現在!”又說:“山寨上下來人,我敢不管嗎!要命不要?就連那開刀討飯的,把個小孩子央求我看,我不也給看了,我明明知道他是去殺沙一方,惹了禍會連累我,我……”我猛然想起鄭連三當過小乞丐,問:“你說啥?你還能記得那小孩子的模樣嗎!”他只顧說他的,說就連沙一方也在他那兒歇過腳。共產黨打菊鄉,還在那兒扎過營。我聽他說得越來越多,越有漏洞,急忙止住他:“別說那麼遠了,你只給我說說那小開刀的啥模樣。”他說,那小孩子叫三兒。
好,我眼前一亮,這個三兒可能是鄭連三。
我和王記香連腳踏車也顧不上騎了,出了公社院門,攔上一輛長途車就上菊鄉來找鄭連三。見了鄭大主任,我顧不上客套,就問他可否記得天台寨?鄭連三看看我,不知所以地說:“記得呀!你不也去過天台寨嗎?”我說不是去抓紅造總沙吾同、陳小煥那回,舊社會,你討飯去過那兒沒有,可記得山下有個湍源小學,學校裡有個王先生?你還記不記得他?儘管鄭連三不想提他那不光彩的開刀童年,但是對我這個“革委委員”也算客氣。聽完了,問我:“夏老師,你要給我寫家史?”我說:“不是我要給你寫家史,而是求你給王記香改寫家史。”他笑了,問:“這,讓我越聽越糊塗了。一會兒說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