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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倒杯水喝。”齊秋月緊緊摟住他,不讓他動,說:“別離開我。”小夥子就一動也不敢動了。齊秋月說:“小桑,你說齊姨好不好?”小桑說:“好。”齊秋月說:“齊姨待你好不好?”小桑說:“比我親姑待我都好!”齊秋月沒再說話,半天仰起臉來,眼裡還滾著淚珠兒,嘆了一口氣,鬆了手。小桑趕忙給他倒了一杯水,說:“我出去買菜了,你累了,歇著吧!”又囑咐說:“齊姨,心裡亂了看看電視。把心思岔開了,就好了。”
小桑輕輕把門帶上,到院裡把噴水池的水調到噴霧的那個檔上,又給幾盆花澆了水,走了。小院裡,靜得怕人,這後十多年,她同王貴橋不算太親熱,但也算和諧。一切都已習慣了,他總認為老王還在這屋裡,還在他那房間的寫字檯前寫回憶錄。有時上班回來就自覺不自覺地到把套間門簾一挑向裡看一眼,但那把椅子空空的。二三十年前,這個獨身小院在菊鄉是第一流的市委書記住房,現在同菊鄉一些人的花園式洋房一比簡直就是貧民窟了。人家一個獨院,有會客廳、住房、書房、衛生間、廚房、花園、草坪、游泳池、小車庫等等,家裡有女傭人、司機、保鏢,儼然一個新貴族,而他們呢?工資不少,但養不起人家那種生活,也蓋不起人家那種別墅式洋房。她不貧圖享受,她一個女孩子,能混到菊鄉政界如此顯赫的地位,她知足了。但惟一的遺憾,她沒有真正體味女人的一切。作為一個女人,她一直在女人的半飢餓中活著,然而這種半飢餓狀態也沒能維持長久,丈夫撒手而去,而她才五十掛零。如再不找到一種補救方式,工作上再遭受一點挫折,她的人生就是殘廢的。
這時,鄭連三毫無聲息地到了院裡,說:“噴水池也該改造改造了,如今都到了音樂噴泉時代了。”齊秋月嚇了一跳,這個人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地進來了。她趕忙拉條毛巾把臉擦了擦,開開門,說:“像個大書記駕到的樣子嗎?前也不呼,後也不擁。”又問:“就你一個人?”鄭連三打趣說:“咋啦,讓我把常委班子帶來,開你個家庭批判會!”齊秋月指指沙發,說:“犯到你手裡了。”鄭連三坐下,齊秋月從冰箱裡取出一瓶飲料,要開啟,鄭連三用手攔住說:“我吃糖。”拿起糖果盤裡放的一塊水果糖,剝了糖紙,含嘴裡,化著,看看齊秋月,笑著說:“眼泡紅紅的,是為老領導去世傷心,還是為常委會上大家的批評傷心?”齊秋月說:“都有。”忍了一會兒,真的哭了。說:“王貴橋屍骨未寒,你們就拿他的未亡人開涮,也能下得了手啊,還有……”鄭連三等不到下文,說:“接著說,老虎娃都撒出來。”齊秋月不再說話。鄭連三說:“還有,就是老領導的手稿。是吧?”他頓了頓又說:“這個東西怎麼能到沙吾同手裡。這樣就成了沙吾同的尚方寶劍和理論依據了。”齊秋月說:“沙吾同是什麼人?名人,又是老同學。還有,沙吾同是王貴橋的外甥女婿,老王的東西交給他整理是名正言順的。”兩人都想起了沙吾同,不再說話。門外噴水池裡有噴水的嘩嘩聲。過了一會兒,鄭連三從公文袋裡把王貴橋的手稿取出來,說:“這個我還給你,也許今後它會是一份珍貴的資料,它能告訴後人共產黨員應當是個什麼樣。”齊秋月把手稿隨便翻了翻,丟到茶几上,說:“因此,我認為,別的問題,可以暫不爭論,但是我們菊鄉應當認真檢查一下自己的幹部,在為人民服務方面幹了幾件實事,是公僕,還是老爺?從認識上說,有些人經常把自己打扮成地頭父母官的形象,這本身就顛倒了公僕與主人的關係。我想,不管我們的社會走到哪一步,共產黨為人民服務的宗旨是不會變的。這次沙家灣事件,骨子裡的問題就是幹部沒有把人民當主人。”鄭連三點點頭,沒有就這個問題再說下去。他換個角度說:“所以我想出去看看,我們不僅要知道自己怎麼樣,是什麼樣,還應當知道別人怎麼樣,是什麼樣,受點啟發,回來為菊鄉搞幾個專案。家裡的事,你也知道,幾個年紀大一點的,都在泡病號,還是你出來擋一下。”
齊秋月沒有想到,他是來安排工作的,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到哪裡去考察,沒有立即回答。愣了好長時間,才淡淡地說:“還是讓工人、農民從改革發展中得到更多更好的實惠吧!”鄭連三說:“我也知道一些工人農民的現狀,確實不容我們樂觀。那也只有使改革開放的局面取得更大的突破性進展,才能給他們帶來更多更好的實惠。坐到家裡,天上掉不下來餡餅。”齊秋月說:“我同意你的看法,只是——”鄭連三說:“說呀。”她說:“我們在考慮所有問題時,天平是不是應往普通老百姓這一方多傾斜一點。”他說:“你這是巧妙批評我心裡沒有普通老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