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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吾同說:“想我這個沒用的人,好吃好喝!”葉蓮眼裡亮晶晶的,說:“你真又成了個人物了?我回來,打聽出你教了大學,我好高興啊!”沙吾同望著這個死裡逃生的女人,不由感慨萬千。他問起她的個人生活。她淒涼地一笑,說:“單身。在商場,單身女人好辦事。”沙吾同就不再向下問了。她神色幽幽地說:“現在人老珠黃不值錢了,就是把骨頭旋旋做釦子,也沒有人要了。”無限傷感,又問他現在的生活,他攤開兩手,聳了一下肩膀。葉蓮問起她的學生沙金丹,他說:“還提她?算我沒有養閨女。學都沒有上畢業,跑了,也在南方浪蕩。沒有聯絡。”葉蓮說:“你不要一提南方就有偏見。那可是改革開放的前沿陣地。乾脆你也辭了這個鐵飯碗,跟我到南方闖蕩,咋樣?”說完,一臉羞澀。沙吾同一時沒有想好如何回答,女人笑了,竟是一臉燦爛。她說:“我可是個逃債的楊百勞,跟我走,要受連累的呀!”沙吾同說:“你說的啥呀!你說的啥呀!”女人長長嘆了一口氣說:“我知道你心裡丟不下陳小煥。在白馬廟,我就覺出了這一點。你不要太認真了,也不要太折磨自己……憑你的才幹,到南方出上幾本書,名氣不就更大了!你在白馬廟時,就說要寫紅衛兵小說,我還完債務,給你買臺電腦,讓你好好寫,就寫陳小煥和你自己,寫我也行,反正寫咱們的幼稚與真誠,狂熱與無知,虔誠與迷茫,再寫到咱們被政治擱淺到沙灘上的悲涼與反思,與尋找。可憐我們那一代至今也沒有找到自己在社會上的位置,就老了。總之我們是被時代推上了潮頭,又被拋下了深淵的一代,就寫這吧,寫得驚世駭俗一些,蒼涼一些,給後人留下一份人生道路的借鑑。這才是一番大事業。”幾句話,說得沙吾同激動萬分,他返身抱住葉蓮,一連聲地說:“好葉蓮啊!好葉蓮啊!”感覺到沙吾同渾身發抖,女人也激動起來。她抬起淚眼望著沙吾同的臉說:“這麼些年,你怕是沒有見過女人身子了吧!可我葉蓮的心一直連著你哩!”沙吾同顫著聲音說:“是心連著心,心連著心。”把女人摟得越來越緊,女人說:“我身上有的,你要啥,就拿……”原來,葉蓮抹著唇膏,穿著露臍短衫,很是現代,挨緊了,才知道她連胸罩也沒戴,乳頭在體恤衫裡頂起,她喘著氣說:“還等啥哩。”沙吾同有點昏頭轉向了,但是他一下子想起老周嫂子,感覺自己失態了,慢慢鬆了手,說:“南方我是不去的。我這裡的學問才開了個頭。你要是不怕重吃二遍苦,重受二茬罪,你就擱山裡找個民辦老師噹噹。”女人說:“那個葉蓮就讓她永遠死在菊鄉吧,我這一輩子只有在南方生活了。沙老師,你到南方也可以教學。咱們在一起,可以重溫當年多少夢幻……”兩眼亮晶晶的。沙吾同照著她的臉上親了一口,說:“咱們做個兄妹吧!”葉蓮說:“好,我這個妹妹在南方等著哥哥早日到來。我等著你……”情意綿綿的,開開門,走了。臨走特意囑咐,她到菊鄉的事,千萬別讓外人知道。
第四卷第十七章血脈——老同學三人行(2 )
誰想,老周嫂子就立在門外,沙吾同一見,一臉驚異,嘴唇哆嗦著說不出一句話。嫂子倒是扭頭把那女人盯住看了很遠,平靜地進了屋,說:“同子,你不該糊弄嫂子啊,嫂子就說不配大兄弟的。”原來她沒有歇晌,去到郵電局給來娃打了電話,說了接她進城的事,讓他捎錢過來,她要買身好衣服,給他同子二爹也買一身。沙吾同說:“嫂子誤會了,那是金丹的老師。”嫂子說:“老師才般配哩。”捂著臉哭了,“我該回去了,還擱這兒礙人手腳幹啥。”沙吾同擋住門,不讓走,嫂子哪裡肯聽,說:“這一回嫂子正式給你騰位了。”哭著走了。
老周嫂子回去後一病不起,沙吾同接到來娃電話急忙趕回沙家灣,嫂子已昏迷不醒了。他喊了幾聲,嫂子睜開眼睛,想笑卻哭了,說:“我去跟丹丹她媽做伴了,你心淨了吧!要找個洋女人……那洋氣的,會把你掏乾的。”沙吾同說:“嫂子,我心裡只有嫂子……”嫂子艱難地搖著頭說:“心裡有……沒有嫂子,不關緊,可別……忘了沙家灣,你是……咱鄉親的主心骨……”說完,合上了眼睛。沙吾同想起那天中午,嫂子精神上受的打擊,心裡似油鍋煎熬。他又大聲喊著說:“嫂子,兄弟知道你生我的氣,我心裡真的只有你——”嫂子又睜了一眼:“別忘沙……家……灣……來娃……”來娃趕忙說:“媽,我在這兒!”來娃扭頭對沙吾同說:“你們早該一起過的。”沙吾同說:“都怨二爹啊,給你媽惹了這場病。”
老周嫂子的死,對沙吾同精神震動很大,他寫了篇《志願軍烈士的結髮妻》一文登在報紙上,算是對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