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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被足浴城開除的事情說了一遍,惹得阿蛟哈哈大笑:“那個足浴工真抱著你的腳丫子睡著了?他也不嫌臭。”
郝冬希說:“正在洗的腳丫子怎麼會臭?問題是,因為我那個人被開除了,你說媽祖娘娘會不會怪罪我?”
阿蛟咬著嘴唇做沉思狀,郝冬希巴巴地看著她,希望她能說出充足的理由來證明這件事情跟自己沒有關係,媽祖娘娘不會怪罪自己,卻沒想到,阿蛟一本正經地說:“肯定要怪罪你,怪罪也沒關係,明天我到媽祖廟拜拜,替你說說好話,媽祖通情達理,說明白就好了。”
阿蛟就是厲害,一般妻子在這種情況下肯定會安慰丈夫,沒關係,這件事情跟他沒關係,媽祖絕對不會怪罪他。而阿蛟卻不那麼簡單直說,而是要稍微拐個彎,順手一帶,就把郝冬希的前途命運握到了自己的手裡,似乎郝冬希已經在媽祖娘娘面前犯了多大的過錯,而這個過錯只有經過她去拜拜,才會得到原諒,那神情口氣倒好像她們家或者她本人跟媽祖娘娘有什麼可以走後門的私交似的。
郝冬希點點頭,認可了老婆阿蛟的決定,接著說:“如果就是那一個洗腳工被炒魷魚了,我還可以想得通,可是緊接著我去給你買煎蟹的時候,又碰上那家打架鬧事的酒樓把一個廚師和一個服務員也炒了。你說說這事情怎麼會那麼寸,一晚上連著碰見了幾樁這種炒魷魚的事情,會不會是什麼徵兆,媽祖娘娘警告我最近要出什麼事啊?”
阿蛟又開始咬唇沉思。郝冬希接著又說了他上車的時候拖鞋無緣無故地掉到了汽車下面:“阿蛟,你說說,從小到大,我除了拖鞋基本上沒穿過別樣的鞋,什麼時候好好的就會掉鞋?我小的時候就聽我阿嬤說過,拖鞋穿不牢,人會水上漂,是最不吉利的事情。”
阿嬤的嬤在這裡的發音是“螞”,“媽”的去聲,鷺門人稱奶奶、外婆之類的女性隔代長輩叫阿嬤。郝冬希說的阿嬤,指的是他奶奶。他小的時候兩岸戰事正緊,父母除了要種地打魚養家餬口,還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時間支前,有時間生孩子卻根本沒有時間帶孩子,郝冬希從小就是由他阿嬤帶大的,郝冬希跟阿嬤的感情最深,阿嬤給他灌輸了滿腦子的神話傳說和做人道理,對媽祖娘娘虔誠的信奉就是得自他阿嬤的真傳。阿蛟和郝冬希結婚的時候,阿嬤還健在,阿蛟和阿嬤友好相處的同時,卻一直在本能地暗地較勁,兩個從不同角度愛著同一個男人的女人發生的戰爭,其激烈程度、動用的計謀不亞於兩岸諜報戰,誰都想從思想上、精神上把郝冬希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手裡。這種爭奪沒有對錯之分,這是兩個女人共同面對一個自己珍愛的男人時正常的、本能的反應。最終,這場悲喜交錯的家庭劇目以阿嬤溘然逝世而謝幕。阿嬤走了,但是慣性還在,慣性仍然在郝冬希和阿蛟的身上不時顯現出來,郝冬希的具體表現就是動輒就說:阿嬤怎麼怎麼說。在阿蛟身上的具體表現就是郝冬希一提阿嬤怎麼怎麼說,阿蛟馬上會找出各種似是而非的道理予以否定。就像現在,阿蛟做咬唇沉思狀片刻之後,馬上鄭重其事地安慰郝冬希:“沒那回事,拖鞋是掛在腳上的,又不是釘在腳上的,哪能不掉?我今天上車的時候鞋還掉了呢,我又沒碰上被炒魷魚的倒黴鬼,別信那一套。”
郝冬希聽到阿蛟這麼說,大驚失色:“什麼?你今天也掉鞋了?那就更不是好兆頭了,你想想,我們兩口子平時從來不掉鞋,今天說掉都掉,那還能不出事?郝大海最近通訊息了沒有?”
郝大海是他們的兒子,不好好讀書,眼看著高考沒有希望。鷺門人最講究孩子讀書好不好,孩子讀書好,父母面子上就有光,孩子讀書不好,父母臉上無光。郝冬希又最好面子,兒子不好好讀書,就仗著家裡有錢,把他送到澳大利亞一家有錢就能上的私立學校當了留學垃圾,然後滿世界到處吹噓他們家郝大海出國留學了。郝冬希之所以突然問起了兒子,就是怕兩口子同一天掉拖鞋的不祥之兆落到兒子身上。提到兒子,阿蛟也有些擔心:“不會吧?今天還來電話要錢買車呢,說是要勤工儉學,找了份工作,離學校遠,買一臺車方便。我還誇他懂事了,知道自己做事賺錢了。”
郝冬希馬上做出了決定:“絕對不能讓他買車,外國交通規則他不懂,開個車出了事情又不認識外國交警,說情送錢都沒地方說沒地方送,這絕對不行,打工遠就讓他打的。”
阿蛟讓郝冬希忽悠得心裡也開始七上八下了,顧不上吃相,把螃蟹連殼帶肉塞進嘴裡嚼巴嚼巴吐出來:“這樣子,明天我一大早就去給媽祖娘娘上香,求她保佑我們平安無事。你也早點睡吧,從明天開始做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