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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同為一廠職工,或多或少總打過交道吧。談談對她們的看法,或是否有過結怨。”
“我沒跟她們打過任何交道。”老爸一言以蔽之。
“是嗎?”
老爸愣了一下,但很快回過神來,想起了王月華跟自己的關係。
他點了點頭說,確實,王月華跟自己是同一個車間的,不過她是質檢員,崗位不同,加上自己又不是什麼班組長,可以說跟她壓根兒就沒說過話。
“那麼何賽姣呢?不會也沒打過交道吧?”紀波接著問道。
老爸撇了撇嘴道:“我跟她既不是一個車間,也沒有跟她交往的願望,當然不可能跟她打過交道了。”
“真的嗎?我勸你仔細想想再回答。”
老爸翻著白眼,在記憶中來來回回搜尋了一番,可記憶中與之有關的畫面並沒有跳進他的腦海。於是簡短地答道:“是的,沒交道過。”
“容我提醒你,你是否曾經在食堂排隊買菜時,與何賽姣發生過沖突?”
老爸皺著眉頭想了半天,記憶深處依稀有隻小手向他晃了晃,但沒有出現相關的畫面。於是他不以為然道:“也許吧。”
另一位民警徐國平看不下去了,不客氣地喝斥道:“你這個‘也許’是什麼意思?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玩什麼模糊?”
“誰跟你玩模糊了?那種無關緊要的小事,我根本就記不住,說實在也懶得去記住它。所以如今記憶模糊,想不起來了。回答你們確有其事吧,我卻想不起細節來;回答你們說沒這回事吧,又說我在撒謊,所以只好如此回答。你們要是不滿意,我也沒辦法。你們看著辦吧。”老爸態度強硬地回敬道。
“你這是什麼態度?”徐國平指責道,黑色的臉龐透露出大片充滿怒意的紅光。
老爸懶得理他,外國派地聳了聳肩,默默搓起手上的垢垢來。
這令專案組成員更加不滿了,那不順的氣在鼻端咻咻不停。
紀波要老爸詳細敘述兩件兇案發生前後他的行蹤。
這回老爸的記憶沒有與他作對,爽快地回答說:“根據我的記憶,兩次兇案發生時我都在上大夜班,有簽到卡和全車間的人為證。”
“那麼,在到達車間前的這段時間裡,你的行蹤有誰可以證明?”
老爸用夾香菸的手指朝魏河舟的鋪位一指道:“湊巧的很,那兩個班都是跟姓魏的小子,就是魏河舟一塊兒上的,我們一塊兒離開宿舍,一塊兒去到了車間。他可以為我提供旁證。”
“你們同在一個宿舍,私交又不錯,如果相互串通,這證言也不見得有多少說服力。”徐國平這話頗有點含沙射影、公報私仇的味道。
老爸淡然一笑。“是否相互串通,就要靠你們去查證了。”
徐國平蠻橫地讓我老爸伸出手臂讓他檢查。
老爸對他輕蔑地一笑,非常爽快地捋起兩隻袖子,把兩條細長的胳膊伸在眾人眼前,還象烤肉排似的一下一下地翻動著。那上面除了幾條暴突的青筋外,什麼也沒有。他的十根細長的手指上,也是光溜溜的沒有任何挫傷。
也許是為了緩和緊張的局面,紀波要老爸談談對當前形勢的看法。
老爸點了下他的大腦袋,清了清嗓子便演講開了。
“國際形勢嘛,中國的四周總是有敵對勢力環伺,新中國就是在敵人虎視眈眈的注視、封鎖和遏制下成長壯大的,如今邦交國越來越多,並且恢復了在聯合國的合法席位。所以國際形勢大好。國內形勢同樣大好。抓革命、促生產的口號深入人心,經濟建設開始步入正軌,社會發展正逐步向前推進。我們呢,也從一名學生成長為工人階級的一分子,由小*資*產*階級脫胎換骨成為無*產*階*級先鋒隊戰士,在思想上實現了由量變到質變的飛躍,跟祖國一道前進。”
說完,徐徐吐出一口青煙,似乎對自己的這番高談闊論感到很滿意。
他本想大唱讚歌總不會有錯的,哪想到這與專案組認為敵*對*勢*力企圖顛覆無*產*階*級政權的看法不搭調。此外,他的態度讓人感到有點兒玩世不恭,語氣也頗有點嘲弄的意味。所以民警們的氣不順到了極點,但卻無可奈何。
紀波無意間發現腳下有一條深褐色的細線在移動,從我老爸的位置下方,經由他的腳旁,一直向靠門口的角落延伸而去。仔細一瞧,原來是一群勤勞的小螞蟻,正三五成群地扛著它們的戰利品----我老爸從手上搓下來的一條條黑色的垢垢----返回它們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