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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錚喝了口水,象被催眠似的閉上了眼睛。大概這幾個月來她一直像這樣在冥想中雕琢疑兇的長相吧。
“他有一張長方形,或者國字形……嗨,我不知道要怎麼形容男人的臉型,總之他的臉型有點類似吳遠哲,不過比他要方些,也更具男性氣概。鼻子比較挺。眼睛不大,可能還有點凹陷,顯得有點兒冷酷。其他的我就說不上了。”
這個描述遠不止是模糊,楊建平暗忖道。
“還記得他的穿著打扮嗎?”
“他戴著一頂帽子,就是我們廠發的這種藍灰色的工作帽,身上穿的也是藍灰色的工作服,看上去跟普通職工沒什麼兩樣,所以起先我一直沒把他跟兇手聯絡起來。”
“你提供的情況太重要了!”楊建平真誠地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遵守承諾給你保密的。還有,如果又你想起什麼的話,請隨時跟我聯絡。”
“你們會採取行動嗎?”林錚滿懷期盼地望著他。
楊建平感到,她所謂的“你們”,指的是三零一俱樂部的弟兄們,而不是保衛處,更不是警方了。
他挺了挺胸部。“一定會的!”
她睜著一雙亮晶晶的黑眼珠定定地望著楊建平。“你知道嗎,我一想到那晚如果我象王月華一樣跑到鍊鋼廠倉庫旁的廁所去方便,那麼,死掉了就是我而不是王月華了,我就一身冷汗,無法入眠!你的保證,讓我感到安心。我想,現在我也許能夠入眠了。”
“謝謝你的信任。不過,也希望你把今天跟我談話的內容向所有的人保密,畢竟……”
“這個你放心,我不會把自己賣掉的。”
楊建平在第一時間裡向何達安彙報了林錚的夜訪。
“頭兒,你說咱們該怎麼辦?”他靜靜地等候何達安的指令。
何達安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像火車頭一樣“吧唧,吧唧”地噴吐著團團煙霧。好半響才搓著滿面於斯喃喃道:“我們恐怕不能向警方報告,鍾廠長非常緊張他們會重返清鋼廠。可這樣一來,我們保衛處好像也發揮不了什麼作用……”
正合我意!楊建平暗忖道。他也不希望警方介入,寧可出現專業偵探缺位的情況,以便弟兄們能藉此施展才智。
“林錚再三要求我務必為她保密。她並不希望警方介入,似乎寧可是我們這些人來扮演偵探的角色。”楊建平附和道。
何達安輕哼一聲。“你是指你們那夥人吧?”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楊建平尷尬地辯解道。
何達安根本不理會他的辯解。“那你打算怎麼辦呢?”
“你是說我嗎?”楊建平驚訝地望著何達安,似乎並未發現譏諷或慍怒之色,於是斗膽建議道,“我想先跟吳遠哲商量一下……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允許的話。”
“難道我不允許,你就不去向他彙報了嗎?”
見楊建平滿面通紅,他打了個哈哈。“你給我聽清了,不管你是去向他報告、商量,還是別的什麼,那都是你的私下行動,跟保衛處無關,如果有關方面怪罪下來,我絕對會撇得一乾二淨的。”
“我知道,而且我也沒有向你報告過什麼,也沒有什麼人來夜訪。”楊建平心領神會道。
“咱們就這麼說定了。不過嘛,必要的支援我是一定會給的,但前提是你們的行動一定要跟我事先通氣、事後報告。”何達安已經把“你”改成了“你們”,這意味著他對楊建平的打算心知肚明。
楊建平默默地點了下頭。
楊建平像期盼與熱戀的情人會面一樣期盼著與我爸的會面。他一邊心緒不寧地等待著夜晚的來臨----我爸當天上的是白班,要到下午四點鐘之後才有空----一邊盤算著要如何讓魏河舟當晚離開三零一室。
他並非不信任那傢伙的忠誠度,而是對他的自我剋制能力沒有信心。發生在那傢伙身上的事屢屢證明,他的自我控制能力近乎為零,只要一受到刺激,便將所作的一切承諾拋諸腦後。他不希望他們將要開展的行動,被那張大嘴巴給叼到陽光下暴曬。
最後,他想到了令小魏一度身陷囹圄的黃小雨。
晚飯過後不久,魏河舟剛衝完涼,正光著上身靠在窗戶邊領受月光的撫摸,這時,一個柔柔的怯生生的聲音從走廊的陰影處飄了進來。“小魏……小魏在嗎?”
魏河舟驚跳起來,連聲高呼:“誰?別進來,別進來!”
他一個箭步竄到鋪位前,拽過一件白色的套頭衫,急急忙忙往頭上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