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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直到那女孩這個……這個失蹤之前,大家都沒拿過一件衣服給她去洗。老林跟我提過幾次,我向大夥兒一打聽,都說不好意思讓她洗,因為他們的衣服實在太髒了。
“那女孩大概是在去年十月的什麼時候走的。她走的時候……現在看來可能是失蹤了,當時老林並沒有告訴我。後來好幾天沒見到那女孩,我就問老林,他好像是說在工地呆不習慣,回老家了。我也就沒再多問。”
“早先你們為什麼個個都說‘沒見過’、‘不知道’?”王熙榮厲聲質問道。
“你們介紹的那個……那具無名女屍的情況,跟這張畫上的人根本對不上號!”袁毅剛理直氣壯地辯解道。
另一位民警質問道:“怎麼對不上號?女性,年齡十六至二十歲,身高一米五十二公分左右,體重不足八十斤,發育不良,得過小兒麻痺症等等,這些特點難道還不夠嗎?這張畫就是根據這些特點畫的。”
“是女性沒錯,可你們說年齡十六至二十歲之間,我們在腦子裡就給取箇中數,也就是十八歲左右,那也是個成年女性了吧?可老林的侄女給我們的印象就是一個小女孩!而小女孩正在發育,瘦一點、矮一點也沒有什麼奇怪的,沒人把它跟發育不良聯絡起來。你們說得過小兒麻痺症,可工程隊的人誰也沒得過小兒麻痺症,哪知道它的後遺症是什麼樣的?那女孩平常除了瘦小一點外,也沒什麼不正常的!
“還有,什麼白底碎花上衣,我們從沒見她穿過那類衣服。平常她不是穿著青色的衣服,就是穿著灰色的衣服,失蹤前不久天氣轉涼的時候,倒是穿了一件花衣服,可我記得那也是件格子什麼的,根本不是什麼小碎花!再加上她平時總是一聲不吭貓在一個角落裡,有時候好幾天都沒見到個人影。
“還有就是那個胎記,除了自己的老婆外,誰知道哪個女人、女孩身上有什麼胎記……”
“行了!”王熙榮喝止道。“那女孩的姓名?她是哪兒的人?”
“哎,這個我沒問過。好像聽到老林叫她‘小梅’,或者‘小妹’什麼的。哪兒的人不清楚,難道不是小梅溪這兒的人?她不是老林的侄女嗎?”
“究竟是不是他的侄女,還需要調查核實。另外,你知道工程隊中,有誰曾經對死者產生過興趣嗎?”
“沒有人!”
“這麼有把握?”
“我絕對敢保證,死者的懷孕跟我們隊的人無關!如果她確實是老林的侄女的話。我知道,施工隊員常年孤身在外,遠離家庭、遠離女人,他們哪個都不是什麼修煉得道的高僧,沾花惹草的事時有發生。但他們都是正常的男人,只對成熟的女性感興趣,不會對小女孩心懷不軌的。而且,要想染指那女孩,不可能不被老林發現。”
“什麼意思?”
“老林平時就住在我們堆放材料的倉庫裡。那女孩來了之後,我們在倉庫的一角給她隔了間房子。要想進到她的房間,首先要先進到倉庫,老林豈能不發現?可我從來沒聽他反映過這方面的事。”
王熙榮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你們為什麼不在外面給她蓋間房子?材料都是現成的,蓋房子也是你們的看家本領啊。”
“咳,你不知道,我們這個工地跟一般蓋樓房不一樣。蓋樓房的施工現場比較集中,可以砌個圍牆把整個場地圈起來。可我們建得是道路,往往長達幾十、甚至上百公里,駐地要隨著工程進度移動,所以我們的駐地是開放的,沒有圍牆。對於大男人來說沒什麼了不得的,可女孩子就會害怕,特別是夜裡睡覺的時候。所以就給她建了個四周有圍護的房間。哪裡想到這樣還會出事呢!咳……”
“如果死者確實是林金根的侄女的話,就算你們給她蓋間獨門獨戶的房間,恐怕也會出事的。區區一道牆是無法擋住為惡的念頭的。對了,工程進度資料準備好了嗎?”
袁毅剛原先以為警方是為了刁難自己才要的資料,所以故意不主動拿出來。沒想到人家還真要。
他開啟那口巨大的百寶箱,從中取出一份資料擺在王熙榮面前。
王熙榮取過資料認真翻閱起來。
過了一會兒,王熙榮用手指彈了彈其中的人員花名冊。“這些是跟那個橋涵有關的施工人員名單嗎?”
袁毅剛連忙點頭道:“是的。”
“按照名單把人一個個叫進來,先叫班組負責人。”
王熙榮把章樹理大師的傑作,端端正正地擺在那口充當桌子的百寶箱的正中央,用兩塊轉頭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