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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文清一陣吞吐,一支香菸只剩下半支了。他懶洋洋地看著繚繞的煙霧。“我知道我有問題,是這兒。”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做出那些事,我也是身不由己。”
王熙榮勉強抑制住內心的厭惡,沒有出言相譏。
洪建陽卻在思忖,這個魔頭為什麼突然間轉變了態度?難道是因為發現警方握有他作案的證據,並且掌握了他的心理,覺得頑抗也是徒勞?恐怕沒這麼簡單。
嚴文清對著他的半支香菸愣了會神。
“我並不是想為自己的行為找藉口,但是在我身上確實有個東西在折磨我,驅使我去做那些事。”他看都不看王熙榮,而是目光專注地望向洪建陽,似乎只有他才能理解自己所說的話。“我也希望能夠象正常人一樣成長,可是別人不給我這個機會。”
“你所說的別人指的是誰?”王熙榮問道,儘量使自己的聲音保持平和。
“我的親生母親,還有那個老巫婆黃旭娘,”嚴文清舉起銬著的雙手在空中劃了個圈,“以及諸如此類的人。“你嘗過被人浸在肥皂水裡的滋味嗎?你肯定沒有經歷過那種事,那種胸腔、鼻腔象烈火燒灼般的火辣辣的滋味!自小到大,我飽嘗了這種滋味。”
“黃旭娘也對你這麼幹過?”王熙榮心存疑慮。
嚴文清點了點頭。
“可我們聽說,她好像很怕你啊。”
嚴文清緩緩搖著頭。“長大後也許她有點兒怕我,但是小時候卻是我怕她。實際上嚴家全家人都怕她,除了她一手帶大的嚴曉萱。”
“她們為什麼要把你浸在肥皂水中?”
嚴文清做了個苦笑的表情。“據說是為了洗掉那些放蕩的女生沾在我身上的氣味,讓我保持身心純潔。這種跟灌辣椒水沒什麼兩樣的洗禮,帶給你的是難以形容的痛苦,白公館、渣滓洞的革命先烈肯定會同意我的看法。”
這個魔頭竟然把自己跟革命先烈並列,真夠無恥的。王熙榮暗忖道。
“因此你很恨你母親,你們經常發生爭吵,對吧?”
“實際上我很少跟她爭吵。”
“你母親去世那天,你們發生爭吵了吧?”
嚴文清漫不經心地點了下頭。
“你們為了什麼事爭吵?”
“她要我推遲兩天回單位上班,說是要給我介紹物件。可我已經買好了車票,所以沒答應,兩人就吵起來了。”
“那又是因為什麼原因,促使你把母親推下樓的?”
“我沒推她。是她來搶車票,我揮手把她擋開,當時我們正站在樓梯口,她就這麼摔下去了。”
“當時都有誰在場?”
“我跟黃旭娘。”
“她摔下去後,你們採取了什麼措施?”
“我跑到她身邊問她哪兒不舒服,可她張口就罵人,我一怒之下轉身離開了。我乘坐當天下午五點半鐘的火車回清川,臨行前想去父親的墓前祭拜,所以我就到公墓去了。”
“那麼黃旭娘呢?”
“她嗎?她在家啊。”
“是嗎?”
“是啊。”
“可我們聽說她被你趕走了,她是在你之前離開家的,你還拿走了她的鑰匙。”
“是嗎?我奪她的鑰匙幹嘛?應該是她自己離開的時候忘帶了。”
“但是,是你把她趕走的吧?”
“她一直在那兒喊喊叫叫,跑來跑去,讓人心煩,我可能說了一些不太好聽的話,也許她誤解了。”
“總之,她是在你之前離開家的,對吧?”
“也許吧,我記不清了。”
“那麼,你離開家的時候,家中只有你母親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是嗎?”
“我不太清楚。當時黃旭娘也許不在我跟前,但我還以為她是去找什麼東西或者什麼人來幫忙吧。”
“你就這樣任由你母親生死不明,孤單一人躺在那裡?”
“我當時以為,既然她還會罵人,可見沒什麼大礙,而且黃旭娘會過來幫助她的。”
“你是有意不去救她的吧?”
“當時我可能是沒有太多的考慮她的情況,我的腦子裡更多的是想著去見父親。我有好幾年沒有去看他了。”
“你是什麼時候從公墓返回家的?”
“大概……五點鐘左右吧,因為我要趕火車。”
“你是直接從公墓返回家中的嗎?”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