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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放之是誰?
是陳顯的獨子!
☆、第兩百六八章 孤注一擲
“哐當!”
前朝甜白釉舊瓷青蓮紋茶盞被人從木案之上直直拂落,摔在地上,杯底沿著弧線“軲轆”地轉了幾圈,已經冷掉的茶湯淌在青磚地上,一灘深褐色映在淺青色上陡感蕭條。
“端王。。。端王!”
內室之中的陳顯與今早朝堂之上的首閣判若兩人,怒氣沖天地拂袖而過,一腳踏在淌流於地的茶湯之中,快步前行,再折身落座,面色陰沉,幾乎咬牙切齒,“黃口小兒亦敢與我耍心眼鬥手段了!”
老六未免也太過狂妄了!
乳臭未乾也敢與他硬碰硬,當面算計!
圍魏救趙,聲東擊西!
玩得好一手誘敵深入啊!
他挖了個坑讓六皇子不得不跳下去,那廝卻反將他一軍,打了個他措手不及!
陳婼眼瞅著淌在地上的茶湯平整之後碎了碎再恢復平整,心上無端一聲喟嘆,定了定心神,親手再斟滿一盞熱茶,雙手奉於陳顯之前,輕聲道,“父親請喝茶。”
陳顯緊蹙眉頭,強迫自己心緒逐漸平復,單手接過茶盞,也沒喝,轉身又放在了身側小案之上。
室內一片靜默,陳顯不說出話來,陳夫人與陳婼大氣兒都不敢喘,陳婼埋首揪了揪帕子上墜下的素色流蘇,她只有一個胞兄,母親只有一個兒子,父親與陳家嫡系只有這麼一支血脈,陳放之遠去西北時,身邊死士侍衛零零總總加起來多達三百餘人,幕僚謀士二十餘人,一支獨苗苗,父親心再狠,也要顧忌著百年之後無香火可依的局面!
陳顯府中沒有謀士,如今最大的謀士就是他自己。
“老爺。放之。。。會跟著端王下江南嗎?”
陳夫人權衡之下,率先發問,打破平靜,“江南之行兇險非常,如今皇權旁落,各個總督勾結黨羽,各為諸侯。放之隨行。端王身份壓他一頭。則放之身側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帶更多的侍衛,到時候如遇意外,放之應當如何自保?”
今日早朝,六皇子啟奏提議之後。陳顯含糊其辭過後,便向皇帝這樣回答,“。。。放之手上還擔著西北雜物雜事,賀現賀大人雖亦是肱骨得用之才,可交接手頭公務尚需幾個時日,容端王殿下靜待些許時日,可好?”
其實當朝之上,陳顯並未說死。
可陳夫人壓根就沒問陳放之能不能不去,她和陳顯夫妻幾十年。她太瞭解他了。不去是不可能的,早朝之上,六皇子話兒說到那個份兒上,反將陳家架得老高,事到如今。陳家長子不去。。。
皇帝癲兒是癲了,可他還沒死呢!
陳顯默不作聲,陳婼輕輕抬起頭來,目光含義不明,老六拉上陳家長子無非是想拉個保命符,把陳家老大攥在手裡,江南官場縱然與父親相勾結,也只好投鼠忌器。。。
有什麼比老子辛辛苦苦打了滿城江山,兒子卻死在半道上,偌大個家業沒人綿延更荒謬?
陳婼心裡頭笑了笑,陳家是不是祖墳沒埋對,長女嫁了個瘸子,次女嫁了個庶出,唯一的兒子就要被人攥在手上當籌碼了,生死全靠天定,說出去就是一個笑話。。。聽人說,有種墳頭叫埋骨血屍地,專旺嫡系家長一人,子嗣後代全都不得善終。。。
陳婼再抬了抬下頜,將陳顯看得更清楚了些。
她的父親兩鬢斑白,額上嘴角上,一動全是紋,唯獨一雙眼睛精光大顯,亮得如同二十歲的小夥兒。
哦,野心也像二十歲的小夥兒。
陳顯冷臉往陳婼處低低一掃,陳婼當即往後一縮,連忙將頭低下。
“寫信讓放之回京。”
陳顯收回目光,一錘定音,“幕僚、死士與侍衛全數帶回,都別留在西北。讓他與賀現交接妥當,從川貴一帶回京,途中順道拜訪秦伯齡。”話頭一頓,扭頭高聲將總管喚進內廂,再低聲交待,“給江南那頭遞個話兒,讓他們稍安勿躁。端王和放之一行人,最多捱到五月下江南,他們尚有近三個月的時間準備妥當,這回沒預備查出個什麼端倪來,就算查出什麼端倪,到時候定京這處也能替他們解圍!他們只要拖住端王便可,若實在按捺不住要下手鏟除。。。”
話到此處,謀劃慢慢顯出些雛形來,陳顯出身皖州,皖州緊挨江南一帶,官官相護,陳顯與人結羽多以共同利益為軸心,江南怕被查出東西來,被愣頭青連根拔起,陳顯便許他們一個安穩的絲毫不動的未來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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