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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仗的事,他說,我楊家人便是為了守衛國土而生,忠君報國,戰死沙場。哥哥一直教誨我們,食君祿忠君事,我雖是女兒家,卻是被當做男兒養大的,我學不會……真的學不會……”
說到這裡,她卻是說不出話來,剛才忍了許久的淚,順著面頰流淌下來。玉容寂寞淚闌干,梨花一枝春帶雨。說的大約就是這樣。
皇帝驀地握住她的手,一把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將她放在榻上,扯了那羅襪,見那一雙玉雕似的小腳凍得烏紫,不由心疼地皺眉,遲疑了下,還是翻身上了塌,將那雙小腳壓在腿間,摟著她的腰,重重地嘆了口氣。
那晚,皇帝留在昭純宮,抱著她一宿,卻什麼都沒有做。大概,他也是歉疚的吧。
楊茹在賭,賭他的愧疚,賭他對她那一分真心。她是那樣熱愛自由的一個人,初見時,便如那飛翔的鳥兒,無憂無慮地微笑,再見時,她便成了他後宮的妃子,就如黃鶯關進了籠中,鷹隼減去了翅膀,再也沒有機會擁抱藍天。
她有的,只剩下他。
潘貴妃長袖善舞,這是她立於宮中不倒的優勢,而這時,楊茹便要把這優勢,讓它變成劣勢。
楊茹從來不相信什麼一見鍾情。她大概清楚皇帝的心思,活了這麼多年,又身居高位,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見過,情愛在他眼中,還比不上權利的一根小拇指。他看中的,是她擁有的,而他卻沒有的,那般鮮活的生命力。
那天在院子裡,她教柴郡主鞭法,春光明媚中,那笑顏如花兒般燦爛,在金燦燦的菊花叢中,顯得肆意而歡樂,那種生命力,對於一個漸漸步入暮年的男人來說,是最渴望的。
皇帝已經年近不惑,常年的深宮生活已經讓他快忘記了馳騁在馬上的激情,他也年輕過,也曾在沙場上奮戰,但是登上高位之後,他要面臨的便不只是鮮血與殺戮,朝堂上的廝殺,看不見血,卻更加可怕。她身上所展現的活力與純淨,是他沒有辦法拒絕的。
今日所為,不過為了讓他覺得愧疚,她要讓他知道,是他的一時心動,生生折斷了她的翅膀。她更要他知道,楊業教出來的妹妹,率直嬌憨,根本不適合這個充滿虛偽的宮廷。
楊茹從不指望他從此就不講原則地將她護在自己的羽翼下,但是她起碼要讓他知道,楊家的女兒,只會直來直去,借刀殺人或者是暗度陳倉的事,她做不來,也不屑做。
等到他堅定了這個念頭,就是她和潘貴妃徹底撕破臉皮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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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節的前兩日,佘氏終於帶著八妹進了宮。先去拜見了太后和皇后,最後才是到了昭純宮。
“姑姑!”八妹一見到小姑姑,眼淚立馬就掉了下來:“嗚嗚嗚,八妹好想姑姑啊!”
楊茹摟著八妹,鼻尖也是酸酸的,才不過一個多月不見,小丫頭怎麼就好像長高了不少呢。“家裡可好?哥哥們可好?”
八妹連連點頭,掰著手指頭跟她數:“好著哩,六哥和七哥帶我出去玩了,二嫂會給八妹做鞋哩!”
佘氏笑著要給她行禮,楊茹趕忙拉住她:“嫂嫂您這是要折煞茹兒不成?”長嫂如母,楊茹哪裡敢受這個禮,連忙拉著嫂嫂坐下,又拿桌上的點心給八妹吃。
“嫂嫂……”平日還不覺得,一見了親人便忍不住落淚。為了楊家,吃再多的苦也值得。怕只怕她做了那麼多,最後到頭來依舊抵不過老天爺一句話,若是落得一場空,她又該何去何從?
佘氏見她雙眼泛紅,只當她念家,連忙說了好些好話:“你放心家裡就是,你哥哥身體好著呢,近日邊關也平靜,想來不會有大問題。大郎二郎也入了軍,好幫你哥哥一把了。”
說起這個,楊茹心中不免一動。大朗和二郎已經成親,為人又穩重,若沒有潘仁美暗中搞鬼,他們必然會成長為大宋新一代名將。而三郎、四郎性格內向,尤其是四郎,因為幼時的遭遇,心思沉悶,但是他同樣善於隱忍,比之楊家其他男兒,他更加懂得什麼是忍辱負重,不然也就不會有後來的四郎被俘,卻又隱姓埋名,成為遼國的駙馬,最後還流傳下了四郎探母的傳奇故事了。
楊茹心中便打算讓三郎四郎到皇帝身邊做個侍衛。這年頭的侍衛不比之後的滿清,是貴族子弟往上走的踏腳石。在御前步司裡待著,不過混個臉熟。有她在,皇帝約莫也不會虧待他們。她需得讓他們知道,男兒不該只是為了戰場而活,如果楊家只著眼於戰場,沒有穩定的後方,那麼在前沿廝殺的兄弟們,極有可能成為政治陰謀的犧牲品。以三郎和四郎的聰慧,最終會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