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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有個正常點兒的,雖然有些太文藝範了。
簡鳳涅還算有些欣慰,隨口道:“雷霆雨露,花謝花開,都屬自然,就如人也有生老病死一般。”
芳嬪怔了怔,卻又自顧自道:“娘娘說,今天會下雨嗎?清早就這麼熱,一定是會下雨的。”
簡鳳涅斜睨著她,不知她這是唱哪一處。
芳嬪卻忽然露出極為歡悅的表情,將衣衫一解,喊道:“陛下來了,陛下,臣妾恭迎陛下……”,她小碎步地跑了出去,解開的薄薄衣衫迎風,如蝴蝶的翅膀扇動,妙不可言。
簡鳳涅目瞪口呆,目送芳嬪無影無蹤,才嘆了口氣,重新躺好:在冷宮裡頭找個正常人,顯然很難。
如此過了小半個時辰,子規從外進來,簡鳳涅扭頭看,發覺他原本整齊的衣衫有被揉搓過的痕跡,雖然是整理過,仍逃不出她的眼,便道:“怎麼了?”
子規皺眉道:“方才芳嬪娘娘又發作了,見了人便抱……奴婢才將她制服。”
簡鳳涅饒有興趣地問道:“她果真是脫了衣服麼?”
子規的神情略有不安:“這……”簡鳳涅想了會兒,“哈”地一笑,道:“怕什麼,她又不會真吃了你,畢竟你是……”目光在他身上上下一掃,又有些遲疑,“你……應該是吧?”
子規長長的睫毛抖了兩下,臉色發白,聲音卻還鎮定:“奴婢確是……閹人。”
簡鳳涅嘆了口氣,喃喃又道:“可惜……”
子規忽然很想問她為何“可惜”,卻見她雙眸闔著,好似要睡了過去,子規眨了眨眼,便垂手退到旁邊,靜靜站著。
一日淡淡而過,晚間簡鳳涅呆在空蕩蕩的殿內,頗為寂寥,就仍舊讓子規搬了躺椅,坐在簷下看月光,一眼一眼望著那圓月從旁側移到面前,正對著自己,又從正對移到右手,簡鳳涅忽地想到自己從“泰坦尼克號”上墜落之時那月光,不似此刻的恬靜昏黃,怎麼……還有紅色的月亮麼?
她抬手揉揉額頭,想起那個在耳畔的呼喚,究竟是她的幻覺,或者真有那個聲音?
明明好端端地站在船頭,背後那股巨大力道,顯然是有人推她入水,可惜了……半生風光不可言,竟在船頭上溼了鞋,簡鳳涅徐徐出了口氣:那麼,是誰動的手?
起初她以為是林見放。現在也有些疑心,但……林見放同她爭的不可開交是事實,簡鳳涅卻想不通,究竟是什麼滔天的仇恨,會讓她動手殺人。
陰差陽錯地竟又沒死,簡鳳涅想來想去,睏意上湧,閉著眼睛,半夢半醒間,彷彿置身海底,頭頂上“噗通”一聲巨響,彷彿有什麼砸破水面,被月光染遍的海面,滿目赤紅碎裂開來,究竟……是什麼?
恍惚裡,有人喚道:“娘娘……外頭冷,不如回去睡吧。”聲音輕柔而低,更讓人無法睜開眼睛。
簡鳳涅索性裝睡到底,只聽得康嬤嬤的聲音道:“娘娘大病初癒,須多休息,子規,只是在這兒的話,倒怕再感染風寒。”
子規說道:“不如讓奴婢把娘娘抱回去吧。”
康嬤嬤道:“動作輕些,別吵醒了娘娘……且慢,我回去先拿床毯子裹著娘娘,免得動靜間著涼了。”子規輕輕地答了一聲是。
簡鳳涅半睜眸子,掃見旁邊靜靜站著的那道頎長身影,唇一動,道:“子規。”聲音氣若游絲,彷彿全無力氣,頗為柔弱,倒把自己嚇了一跳。
子規忙道:“是,娘娘。”
簡鳳涅道:“我入冷宮半年有多,將近一年了吧。”
子規道:“正是,娘娘。”
簡鳳涅說道:“嬤嬤是我家裡頭帶的,一手養大了本宮,自是忠心有加,不算稀奇,可是你呢……”
子規肩頭一震,說道:“奴婢……娘娘,莫非是在疑心奴婢麼?”
簡鳳涅只覺得一雙晶亮的眸子凝視自己,便微微一笑,道:“我只是覺得,良禽擇木而棲,你雖是……但人品不俗,倘若你願意,不愁擇不到好主子,何必跟著我在這冷宮裡頭苦熬呢。”
子規垂了眸子,道:“奴婢是誓約跟著娘娘的,不管是冷宮也好,正當寵也好,娘娘的命,自也是奴婢的命,奴婢認命就是。”
簡鳳涅沉默:“你年紀輕輕,當真甘心一輩子如此默默?”
子規微微抬了頭,簡鳳涅又看到他的眸子,當真黑白分明,他的聲音有一絲清冷,卻很清晰:“恕奴婢冒昧,其實娘娘的年紀比奴婢要小……倘若,娘娘甘心一生如此,奴婢又如何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