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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休走向馬車。
來接她的馬車外觀並不顯眼,裡面卻是從未見識過的豪華,休休可以舒適安然地開始三天三夜的旅程。
這是那個相爺的安排,她知道。
父親一死,她沒有能力面對以後的日子。相爺是權力,相爺是主宰者,她的命運已被他掌控。
雨還在下,江南的雨就如少女幽婉的心境,淅淅瀝瀝,纏綿不絕。休休掀開車簾,望一眼孟俁縣煙波浩渺的天空,眼眸不知不覺溼潤了。
一個人佇立在道旁,雨水溼透全身。他跑向馬車,邊跑邊喊著:“休休”。
“天際哥!”休休向他揮舞著手。
天際眼看快要跟不上了,扯著喉嚨喊道:“休休,你等我來看你!明年開春,我們會見面的!休休,我一定會見到你!”
休休使勁地點了點頭。
馬車在稀薄的雨簾中穿行,周邊景色漸漸模糊,只剩下一道道掠過的蒼白幻影。休休憂傷起來,她的淚落在衣裙上,嘴裡自言自語著。
“以後還能回來嗎?”
叄
晨曦時分,薄霧籠罩平川原野。一輛華貴的青銅緇車在一隊人馬的護衛下,轔轔隆隆駛入桑榆官道,不疾不徐地到了都城北門。
此時的北門緊閉。領頭的護兵騎馬吆喝道:“浣邑侯回城,開啟城門!”佇立在箭樓上的長矛甲士往下面瞟了一眼,傲慢地揮了揮手:“什麼浣邑侯?開門時辰未到,候著!”護兵大怒:“把你們的總領叫出來!”甲士便嫌惡地罵起來:“不知道總領還在睡覺嗎?走開走開,橫在路中間也不覺寒磣!”
護兵面紅耳漲,正要對罵,緇車裡傳來一聲低喝:“算了!不過半個時辰,少跟他們囉唆!”
車簾掀開,裡面出來衣著光鮮的兩人。長者生得粗獷,腮邊幾縷紅髯觸目,威凜凜一雙豹環眼。身邊的少年雖不及長者魁梧,卻長得玉樹臨風,眉目秀致百般。此二人正是浣邑侯鄭渭和他的外甥—四皇子蕭灝。
蕭灝自從過繼給鄭渭後,常年居住在浣邑陪伴舅舅,每逢宮內慶典、重要祭祀敬神的時候,才會隨舅舅出現在江陵。這次恰是鄭渭的大哥壽辰,加上三皇子蕭巋來信說秋狩正濃,兄弟倆感情又篤深,於是蕭灝興沖沖地趕來了。
這回他們回江陵早了些,沒想到先吃了閉門羹。鄭渭望著城牆上飄揚的西魏龍虎旗纛,朝地上啐了一口,罵道:“這群王八蛋!”
蕭灝安慰舅舅道:“犯不著跟西魏人生氣。連父皇都奈何他們不得,我們又能怎樣?”
鄭渭強忍著一肚子怒意,咬牙切齒說:“等著瞧,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他們滾回老家去!”
東方破曉,吊橋才緩慢放下,等候在城外的車馬行人魚貫進入城門。鄭渭的車隊例行盤查,守城總領假裝才認得對方是浣邑侯,拱手致歉一番,車隊總算長驅直入。
而今,江陵城外雖然還是有西魏兵駐守,城內卻是一片生機,店鋪連綿望不到盡頭,車馬川流不息,人聲鼎沸。鄭渭臉色稍霽,吩咐馬隊直奔他大哥的府邸。
太僕卿鄭德夫婦聞訊在門外迎接,鄭渭大笑道:“大哥,我把灝兒也帶來了,這壽辰夠熱鬧了!”蕭灝皇子身份尊貴,鄭德又是他的大舅,一陣跪拜揖禮,一行人這才前呼後擁著進府邸去了。
客廳坐定,丫鬟奉上滾燙釅茶。鄭德將壽宴賓客名單請鄭渭過目,並憂心忡忡道:“如今朝廷自成兩派,你我是保我大定皇帝的一派,穆氏一族暗潮湧動。請誰不請誰,都得仔細斟酌,免得被人抓了個連群結黨、竊弄威福的罪名。”
“辦個壽席,哪有這般畏前縮後的?你只管去辦,有我浣邑侯護著誰也不怕!”鄭渭沉著臉,領略了一番名單,突地冷哼一聲,“沈不遇這傢伙過得可是順風順水啊!”
提起沈不遇,鄭夫人不免嘀咕道:“當初沈家獻上蓉妃,我家獻上親妹子,沒想到妹子命不濟,這聖眷恩寵全讓蓉妃佔了去。沈不遇還不是仗著這層關係爬上宰相之位?如今蓉妃聖寵漸衰,沈不遇變著法子想攀上皇親,聽說新認了個乾女兒,長得貌美如花。哼,司馬昭之心,誰人不知?”
鄭德不耐地皺起眉頭,說道:“認個乾女兒,又不是光宰相府一家。三皇子已長大成人,選皇子妃是早晚的事,哪家不是絞盡腦汁將女兒往宮裡送?”
鄭渭聞言,不以為然地大笑:“他們是幹閨女,咱鄭家可是親閨女。想當初皇上看見懿真,那可是讚不絕口啊,親口許下兒女親事。大哥大嫂,只要單等遴選大禮,讓懿真往大禮上一站,這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