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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非不解:“一會兒她就回來了,幾件衣服而已不用我去接了。”
大榮把水吐出去,嘴角還都是泡沫,搶著就問:“你不知道今天是姑娘節?你們家有女的得去接溪邊接她回來。”
張非這才想起來了,以前是有那麼一天老爸會叫張非去把小云從溪邊接回來的,還要做好吃的。當然張非只知道那是一個節日,村裡面的習俗,因為這件事情張非還有一段時間挺有意見的,因為他長這麼大就只有“出花園”(農村十五歲少男少女的“成人禮”,在這一天會得到新衣服、新書新筆,要請親戚朋友過來吃一頓)的時候有過好的待遇,而小云每年都能有那麼好的待遇。不過到後來張非離開村子以後就再也沒為小云過過姑娘節了。
為了彌補這種遺憾,張非站起來準備去溪邊接小云回來。起步時又想起什麼,就問:“今天是幾號?”
大小榮還沒回答,他們的母親秀花正好出來就接了話:“六月六,做大舅。你得買好吃的給小云吃,今天得聽她的話。”
張非這才明白過來,農曆六月六本來不叫“姑娘節”,而是“姑姑節”,是為出嫁的女兒過的節,這一天得把出嫁的女兒請回家來,當然還有女婿,得用好飯好菜招呼以促進雙方的關係,但這種傳統傳到了景坑就變了,照顧到那些還沒嫁出去的小姑娘,或者是對女權的尊重,在這裡只要是女兒,這一天都得讓家人接回去過“姑娘節”——當然一直到這個女的沒有了家人或者自己的女兒出嫁。
小榮說:“媽,我們今天吃什麼?”
秀花就笑了:“你們兩個都是男的,過什麼姑娘節?今天我跟你爸去你外婆家過,家裡面野豬肉還沒吃完,自己弄去。”
小榮就抗議了:“為什麼不把我們帶上,你們兩個去吃好吃的……”
“你媽我天天給你們做飯,一年就這麼一天,自己不會做啊?我也要去做一回女兒,讓人做好了飯等著吃!”
大小榮就都嘟起了嘴,一句話說不出來。
張非笑笑,一路向溪邊走。
前面說過,村裡有兩條溪,一條從東南方向流過來叫東門溪,這條比較小一點,水面只有三米左右寬,另一條從西南方面流過來,這條溪水流大一些,水面有五六米之寬,水量也大,直接就叫做洗衣溪,因為有太多人在這條溪裡洗衣服。兩條溪匯到一起叫做三角溪,才流到水吼去。張非他們這一帶的村民多半是在舊小學後面洗的衣服,所以他一種向舊小學走。
路上已經有一些小孩子提著姐姐或者妹妹的衣服往村裡回了。有一個小屁孩子看樣子不過七八歲,提著一桶衣服幾乎是拖著走的。他身後的姐姐看不下去要幫他,他居然說:“今天我是大舅子,得我來提!”
張非聽了這話忍不住就笑了,他覺得這一幕很親切。
走到舊小學後面的溪邊,看下去一片花花綠綠全是女人。當然都是未婚的少女,已婚的今天都不出來湊熱鬧了,呆在家裡等孃家人來接。張非記得上次看到這種全村少女大集合的時間至少是八年前了,現在有幸再看一眼,著實幸福。雖說村裡的姑娘長相算得上美女的並不多,可幾百號少女集中在一起也著實讓人心動——當然此時的張非並沒有把自己大學時的場景拿出來對比,他讀的是師範大學,學校裡面男女比例嚴重失調,走在路上總要專注地尋找才能看到別的男生,而一開始張非還很驚恐,他壓根就沒見過那麼多女生,也沒有被女生淹沒的經歷。不過眼前的情況跟大學裡面不一樣,這裡是村裡,而不是大學。
張非站在路邊看下去,溪流比路面要低兩米多,這是怕發大水一下把村子都淹了。所以在路邊下去有那麼一段石階,走到石階下去就是一段寬兩米左右長約五十米的石板路,說是路也是堤岸,水離路面不過半尺,少女們蹲在石板上洗衣服,一伸手就能把衣服放到清澈的溪水裡沖掉泡沫。如果水位低的時候就會有些沒位置的人便站在及膝深的溪裡,把溪裡的石頭當作搓板。顯然今天的水比較深一點(夏天的水位都比較深),沒有站在溪裡洗。石板路後面是舊小學高出兩三米的地基,也算是圍牆了,上面種著一排木疙瘩樹,齊齊的伸向溪面上,就算是正午太陽也曬不到下面的石板路。所以這裡就成了小孩子們玩水的好去處——當然只限於十二歲以下——因為水不深。
張非努力地想在人群中找出小云,可是找了半天硬是沒找到,不是張非眼神不好,而是少女們大多蹲著,很多都是背對張非,而且他記得早上小云穿的是白襯衣,可這裡一看過去白花一片很多白襯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