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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曉趕了其他人出去,然後跪下:“浮曉參見皇上。”李適也不看她:“如今我不是皇上,只是隨便一位九公子。”浮曉仍舊低著頭:“這禮卻不能不少,至少免得日後您想起來,送我一個罪名。何況,您入了這浮歡閣,浮曉就得行禮。”微微側身,“這位大人也是。”冬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這女子禮數極為周到,又極為真誠,竟然使他有種受寵若驚之感。
李適卻哼笑一聲:“行了,我就是來見見迷得韓放神魂顛倒的人物。前幾日不過是昏黃燈燭,今白日得見,生得卻也嬌媚。”頓了一下,輕輕釦擊著几案,“你這模樣,和韓放確實般配。”浮曉抬頭仔細看了說話的男人,生得俊美非凡,乍看溫順柔軟,眼睛卻又透著一股霸氣。心裡有些慘淡:這便是當今聖上,這便是,自己永遠也敵不過的人。
她盯著李適的眼:“您這話是來取笑我的?也罷,我本就是歡場女子,能給您尋歡也是福分,只是您卻錯了。我不知他心裡究竟都有誰,可是卻肯定你是最重。”李適眼睛突而被點了亮一般:“哦?這且先不說,就說你剛剛直視朕就已經大逆不道,你又不怕朕治你罪了?”浮曉抬起眉:“禮行完,您不過是來浮歡閣尋歡的一名不知家住何處的九公子。”李適這下遞給她一杯茶:“我總算知道他為何記掛著你了。”浮曉接過茶杯小小抿了一口:“您一直知道,卻來試我知不知道。”她起身走到涼臺前扶上木柱:“如此心機又何苦,浮曉與他,露水情緣,最貼近的接觸不過是碰觸。其實,您可知,一個人的心,有可能同時裝有幾人的?只是浮曉的位置,永遠抵不過您的一舉手投足,他於我,是知己。見我如見鏡中自己,這個,你懂,卻放不開。此舉,無疑是傷了他。”李適沉沉出了一口氣:“如果傷了他,能讓他記得更清楚,那我就多傷幾次。”
浮曉聽完,倒和他一起笑了,李適又說:“你倒是明白。”她回頭望了李適:“如果那日我是稀裡糊塗獻舞,見了他也就什麼都明白了。本朝亦有人喜好男風,我並不驚奇。不過你這次可謂損失慘重。您可知,就算您身邊這位,傷多了也是會走,何況驕傲如他者!?安定呆在你身邊已然難得。”李適看看冬苓:“你說的我身邊這位,於我,是親人,決不離棄。而他,於我,我卻始終想不透徹。”浮曉肯定的笑了:“他不會離我,正因為您想不透的,他也沒想透,而我們之間,卻單純太多。所以,我贏了。”他聽過,嗤笑:“哼,若是你們好了,可別忘了告訴我一聲,我來瞧瞧你們怎麼操辦婚禮。”
卻見了浮曉直視著自己,字字句句清楚地說:“我定有本事叫他為我贖身!”於是擺手:“誒,我不懷疑你這個能力,我也答應你,決不暗中作梗,只是我沒見過風塵女子的婚禮,好奇罷了。”浮曉摩挲了茶杯,“所以你是來看笑話的?”李適邪笑,“我可沒這耐性。”
浮曉卻退了那股怒氣,淡淡開口:“就算是又何妨?他也不是因循守舊之人,我淨身出這個院,就乾乾淨淨入他韓家的門。禮數,不過做給你們這些人看看而已。”李適放開聲笑了:“我們若不是敵人,定會是最好的朋友,我是否還該暗自慶幸,你不是男人,尤其不是敵國的男人,否則會為我帶來多大的危機!”又喚道:“冬苓!我們走吧!”
冬苓引了路,浮曉拜下,湖藍的顏色從眼前晃晃就消失了,卻威嚴如同黃衣。冬苓在轎旁緩行,問:“皇上,這姑娘……”李適說:“冬苓,你可知,有時候最好的朋友,恰是敵人。”冬苓在外點頭,李適不再說話。
冬苓想:這我都知道,只是,這姑娘說得對,韓大人的性格,是真的逼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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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適開始把悄無聲息的收買人心放在了檯面上,崔相的表情日日嚴肅下去。這顆腦袋,能保到何時?韓放早已復了職,又在景德殿裡無事可做,心下大膽,私自拾了花瓣來做花箋。李適本是去看了皇子回來正高興,推開景德殿門卻是韓放不冷不熱的臉。當下就氣了:“韓放!你又在做什麼?無事可做了?”韓放輕拂袖口跪下:“回陛下,確實無事可做。做做花箋。”冬苓微微皺了眉頭,連忙勸阻:“韓大人,皇上不是這個意思。”李適被他這反映氣得指了他:“好你個韓放,朕問你話你不好好答,你是以為朕寵著你,你就可以無法無天了麼?”韓放疑惑的看了看他,又看看冬苓:“寵臣?有麼?沒有啊!莫不是連皇上自己都糊塗了以為微臣真是一禁臠吧?”李適暴怒,一掌掀了一旁的花瓶下地:“花箋花箋,喜歡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