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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潤嘆息,「既然姑娘知道我的身分,也自然得知我現在的處境吧?」那些對他看不順眼的書生恐怕早已大肆宣傳嘲弄他的落魄了。
雪煙默然,她的沉默說明了一切。過了一會兒,她問道:「公子以後做何打算?倘若回鄉,如果不嫌棄,小女子可以借公子一筆盤纏。」她小心翼翼地用了「借」字。
「雪煙姑娘不用顧忌,我已經落到這步田地了,再顧及面子倒是迂了。」他不以為意地笑道:「家鄉我肯定是不能回了。」家中已經沒有親人,而他想見的人又無臉相見,回去何用?
「那公子在京城可有親朋好友?」她進一步探問道。
他悶哼一聲,那些平時往來熱絡大難時卻百般刁難的所謂朋友,他算是看透了,且當買個教訓吧,認清了這些所謂謙謙之士的真面目,總比一輩子被人哄騙還自以為是的好。
「天無絕人之路,我有手有腳,難道在這京城裡還活不了?頂多去當個苦力。」他看得開,頗有些苦中作樂的意味。
「不可不可!」雪煙搖頭,要一個拿慣筆的書生去做那些苦活是死路一條。她沉吟片刻,「小女子有個主意,不知道鍾公子願不願意。」
「姑娘若有更好的法子,那是再好不過了。」鍾潤不是不識好歹的人,他出生於耕讀之家,家境並不是很富裕,從小便了解生活的難處。
「公子的詞寫得好,如果不嫌棄,留在含香院可好?您給我們姐妹們寫詞,我們則為您提供膳食和花銷。不知我們這些姐妹有沒有榮幸得到公子您的憐惜?」雪煙忐忑不安地說道。
他愣了下,心裡頭僅剩的一絲猶豫馬上被空空如也的錢袋驅散了,「承蒙不棄,以後就麻煩雪煙姑娘了。」一文錢逼倒英雄漢,況且他自認還沒有那個能耐去當英雄。
雪煙盈盈一笑,屈膝道了個萬福,「那雪煙代各位姐妹謝過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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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那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雪過後,冬天總算是不情不願地離開了,春天披著綠紗衣踏著輕盈的腳步到來,大地回春,雪融冰化,岸邊的柳枝抽出了新芽,剪刀尾的燕子從南方飛回來了,「嘰嘰喳喳」清脆的叫聲揭開了春天的序幕。人們紛紛走出蜷居了一個冬天的房屋,走到大自然中來感受春天的氣息。
大街上熱鬧起來,酒樓的招幌隨風飄揚,店夥計站在門口大聲熱情地招呼四方來客;藥店後鋪搗藥聲不絕於耳;剪刀店裡的夥計向客人展示剪刀的鋒利;穿過城內的汴河水面上船來船往,八面貨船蜂擁而至,把狹窄的河面擠得水洩不通。
街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人聲鼎沸,抬著青帘小轎的轎伕們吆喝著行人讓路;擔著貨架走街串巷的小販滿臉笑容地向行人推銷貨物;街頭的空地上則響起了鑼鼓聲,遊走江湖的藝人們敲打一番後,新奇的人們馬上圍了裡外三層。
東京城的熱鬧繁華是當時世界上少有城市可比擬的,瓦肆酒食業尤為發達。說起京城最有名的地方,問一百個人有九十九個人說是一樓一院,剩下的那一個人不是傻子就是才進城鬧不清東南西北的鄉下人。
樓是什麼?院是什麼?樓是天月樓,賣的是酒食。院是含香院,賣的是女人,粗俗一點說就是青樓妓寨。
聽到這肯定有人疑問,京城有得是酒樓妓院,這一樓一院有什麼出奇?的確,這一樓一院賣的東西和天底下酒樓妓院賣的基本上沒有兩樣,但是就是那麼一點不一樣造就了名氣。正如人,天底下哪個人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巴,為何偏偏有人看上去出色非凡?就是因為那一點眉目氣質的不同了。
言歸正傳,這一樓一院與其他酒樓妓院的差異在哪裡?先說天月樓吧,天月樓賣酒,賣的是大漠好漢江南書生皆稱讚的好酒;賣食,賣的是令人食指大動大內御廚也自愧不如的美食。除此之外,天月樓還是天底下最華美精緻的樓閣,它三層建築,高度僅次於皇宮,站在三樓,可以俯望整個東京城的景色。樓內常年設有說話、百戲、歌舞等表演,聘請來的都是當世的好手,因此天下的藝人都以進天月樓表演為榮。
天月樓不僅是京內風流人物富家子弟作樂的場合,也是書生集中清談的地方。幾乎每日都有書生呼朋引眾上樓,叫上一桌美酒好菜,指點江山討論國家大事,時時爭論不休。天月樓是達官貴人常去之處,說不定坐在隔壁的包廂內便是當朝熾手可熱的權貴人物,因此每個書生都盡己所能評論時事局勢,冀望能引起大官的注意,提拔做官是好,晉身成為東床快婿則更佳。權貴也樂於到此地招攬人才,贏取伯樂識千里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