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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又說,“人家為官多年只怕早忘了四書五經吧!”

“那是,今朝狀元非陸兄莫屬。”

姓陸的方才就被幾人擠兌,現在又被抬出來當炮灰,夕漸回身看了一眼那可憐書生,當下夕漸似乎一愣,遙遙看去那人與孟柯年紀應該相差無幾。

陸繼上前賠禮,說著幾個同窗無意冒犯還請不要計較。

夕漸仔細看他幾眼,這樣的人,衣著樸素,言辭懇切,倘若真入了官場,也是為一方百姓造福,夕漸從袖中抽出一塊玉佩交到書生手中,“春試若是落榜,你拿著這塊玉去莫府,莫堯與我有些交情,可保你一官半職。”

要問這周朝最有權勢的當數莫家,莫堯他爹是輔臣,雖說退休賦閒在家但在朝中一句話都夠震三震的,他娘是長公主,他姑父是二品中正大臣現在江南做鹽道。

莫堯一出生就被先帝封了侯,雖說莫堯至今位子也沒能進一進,但莫府權勢滔天,莫堯又是嫡子,底下官員當然阿腴奉承的厲害。

一旁幾個書生原以為夕漸不過是個不出頭的窮酸言官,不想錯識了泰山頓時逃的逃散的散。

陸繼揖道,“承大人抬愛,可在下只想憑一己之力入朝。”

這小書生骨氣傲氣倒都沒少,於是夕漸收回玉佩問道,“你叫什麼?”

“在下陸繼。”

“今年是第一次考科舉?”夕漸又坐回凳上,自酌自飲上一杯茶,茶湯青黃,味稍苦,後味甘冽。

陸繼也不拘束,同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在下已經考了一次。”

這次夕漸頓了一下,陸繼苦笑,“三年前考過一次,當時自覺不錯,可是直到揭榜才發現落了榜,在下曾託人找過自己的考卷,卻發現我的考卷被人調換,那人拿著我的考卷做了甲等十四名,眼下正在江西做五品督造使。”

“江西督造使……”夕漸摸著杯盞口沿,“是張祁。”

“嗯。”

難怪,張祁為官三年毫無建樹,江西鬧饑荒時還曾躲到京城來避難,而且此人性格反覆奸詐,實在難堪重任。

夕漸敲著桌面說道,“經此不平之事陸公子還能如此清淵分明,確實難得。”

夕漸從袖中摸索終於找到了一錠金子,硬塞進陸繼手中,“在京花費頗多,陸公子不要嫌棄。”

陸繼在京城確實過得不易,也沒有過於推託,當下一拜,朗聲道,“今日贈金之恩,他日陸繼一定十倍相報。”

夕漸又開始抖他衣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笑語,“那陸公子可一定要考中,本官等著你的報酬。”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聲,“還未請教大人姓名。”

夕漸正要答話,突然望見對面茶樓二樓上夕瞑正在看著他倆,連忙說道,“改日再敘,本官先告辭。”

夕瞑靠窗眾星捧月般坐在一團侍衛前面,如玉手指不緊不慢的轉著茶盞杯蓋,夕漸上前正待行禮,夕瞑親暱的拉著他的手說,“叔叔,在外不必多禮。”

夕漸頓時全身發麻,雞皮疙瘩直接向下掉,懷疑起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夕瞑給他斟了杯茶,“叔叔,天快黑了還不回家在那兒想什麼?”

夕漸喝了一口茶,覺得味道也不比路邊的好上多少,香氣也不夠濃郁,然後放下杯子說道,“只是在想天地蒼茫,浩渺無涯。”

夕瞑看他一眼,又給他續上,而後背手站到窗前,“那名書生長的不錯。”

夕漸杯子徒生一晃,夕瞑繼續說道,“早年聽過關於皇叔的一件事可不知道是真是假,還請叔叔賜教。”

“皇上請講。”

“先帝在時,叔叔與前朝狀元張文錦交好,同吃同住形如手足,一度為人非議,後來傳的太過不堪,先帝就革了張文錦的功名,並敕令他此生不能科舉,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那時候皇上還小,已是十幾年前的舊事。”

“後來朕聽說,那書生不堪羞辱,投了河,被救回後忘了前塵,在親友救助下於京城一處街角開了茶棚,叔叔還光顧了他十幾年生意,也算是患難之交了,叔叔,你說是不是?”

夕漸緊攥著杯子,夕瞑繞到他面前,“也是,當年至交因為叔叔落得這個地步確實淒涼了點,叔叔見那書生長的與張文錦有幾分相似出手相助也在情理之中……不如這樣,朕破格提張文錦做供茶皇商,以後吃穿不愁,皇叔以為如何?”

夕漸驚詫的看著夕瞑,良久嘆道,“皇上口口聲聲先帝遺命不可違,既然已經破例,為什麼不肯放臣辭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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