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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漸抖了一下,還想再辯駁。

夕瞑卻定案,“徐廣監水十年有餘,也曾治過遼川,就派他去不容再辯。

夕漸只好作罷,入列後,莫堯偷偷繞到他身邊輕聲說,“殿下,昨夜沒睡好還是怎的,黑眼圈這樣重?”

夕漸也小聲談著,“紫裳最近怎樣?”

“還‘最近’,王爺就進宮這麼兩天還放心不下王妃,改明兒我也娶個媳婦,天天捧到手心裡疼。”

兩人談的正歡,夕瞑卻盯到他們身上,只覺礙眼的很,一股子悶氣憋在心裡,嚷也嚷不出來。

正巧戶部有人進言,夕瞑一擲奏摺,“蠻夷還想落戶,簡直痴心妄想!”

夕漸一下收了聲,朝堂頓時安靜的落根針都能聽見,夕瞑點名,讓莫堯出列,“莫侯,此事你怎麼看?”

莫堯壓根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好低頭悶聲悶氣的說,“武將不問言官事。”

夕瞑陰冷著臉,“昔日瑾王也是武將,平日裡卻沒少出過主意。”

“可瑾王是輔臣。”

“你父親也是輔臣,怎麼到你這代就如此不濟。”

夕瞑冷嘲熱諷半天還沒有停口的痕跡,破天荒的一向愛看笑話的孟柯居然幫襯上兩句,“皇上……莫侯畢竟年輕。”

“朕若沒記錯,莫侯與你同齡,怎麼你倒從沒出過亂子。”

莫堯攥緊了拳,恨恨地盯著地面,夕漸在一旁看著卻知道自己還是不要插嘴的好。

下朝之後,莫堯悶聲走到長廊下突然拉著夕漸說,“殿下,我不怕。”

夕漸不明就裡,莫堯更大聲地說,“殿下,就是殺了我,我還是喜歡你!我喜歡你!海枯石爛,至死不渝!”

莫堯頗具壯闊的宣言後來落到孟柯耳中,孟柯譏笑,“你憑什麼喜歡?你又能給他什麼?自身難保妄以渡人……莫堯,你可真天真。”

夕漸聽完,並沒有多大表示,只想他是小孩脾氣,隨口應著,“好,好,我也喜歡你。”

“你明知道我是什麼意思。”莫堯急了,雙手來回比劃著,夕漸裝著糊塗,莫堯不擅言辭,爭論了半天抬頭就看見不知不覺到了莫府,莫堯灰頭土臉的進門,等著他老爹罵。”

夕漸回來路上,街上熱鬧的很,漂亮的姑娘們成群結隊的去城郊進香,高官子弟鮮衣怒馬,策馬揚鞭,可越是這樣,越覺得茫茫天地,自己是如此孤獨。

他不想再待在朝中,不想和先帝同葬,他第一次怨恨起自己怎麼和夕瞑的關係弄得這麼僵,明明是舉手之勞的小事人家都不願幫忙。

瑾王府門外看門的鄭伯已經滿頭白髮,自打分府而居時陪在身邊的姑嬤們也都老的老,死的死。

夕漸坐在街邊茶攤,一呆就是一個下午,越想越是心煩,伸手,空空如也,埋頭,黃土依然。

旁桌的書生意氣風發的與同窗們談論詩詞,茶攤攤主是老相識了,有時夕漸下朝去坐,攤主看他穿著官服只知道他是朝中官員卻不知是什麼官,有時夕漸是一個人來,有時會帶上紫裳,攤主總笑嘻嘻地迎著,“貴客來了,快坐,快坐。”

這樣不起眼的小茶攤,夕漸光顧了十幾年,莫堯說他這人太念舊可他覺得念舊沒什麼不好。

鄰桌的書生這會兒談起了天子與其母,言辭激進,夕漸聽著不覺就笑出聲來。

那幾個書生看他笑的歡暢就耐不住性子了,“你笑什麼?”

夕漸掏了錢放到桌子上轉身欲走,其中一個應是學過功夫攔在他的面前身法頗為伶俐,沉聲說著,“方才笑的快活,現在難道連話都不會說了?”

夕漸退後一步,臉上笑意不減,慢聲說,“你們是開春應試的考生?”

作者有話要說:

☆、第 6 章

幾人對視一番,聲氣高昂,“是又如何?”

夕漸說道,“我朝典制,凡官員進位制須從優,論及才學、功典、體貌、口音,依次選拔,方才我聽見你們討論今上用人不察,言及當朝輔宰孟柯進升不依法度,可是孟柯雖進升過快卻無典法不妥之處,你們還說舒太后溺子,常涉及前朝政事是為後宮干政,可是本官在朝多年卻沒聽過哪項法令是奉的太后懿旨。”

幾個書生被噎的幾乎說不出話來,夕漸撣撣外袍上的灰,推開擋路的書生正要離開,身後又響起一個書生的嚷聲,“你在朝中為官當然熟悉法度,可若論文采必及不上我們陸公子。”

夕漸本不欲理會,那位姓陸的公子輕咳似乎意在制止,可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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