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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您對我的認同,這句話已經出現在最近再版的所有《帕斯卡爾思想錄》的評論上了。”帕斯卡不好意思地說。
“有關於笛卡爾先生的事——我生前那麼不留情面地攻擊他的哲學體系,他有記恨我嗎?”伏爾泰突然淡淡地說。
“沒有,要不然以他的性格,昨天他就會跟您唇槍舌戰了。”帕斯卡回答道,“他只是小小地不滿——不過他說他尊重不同的哲學取向,是多樣才造就美。”
“如此… …”伏爾泰望著床上垂掛的黑色天鵝絨帷幕,嘴角一絲輕蔑,若有所思,“我竟然以死亡的方式終究逃脫那隻第歐根尼的狗的追捕… …他已經被人永遠遺忘,靈魂與軀體一道化作塵埃,我再也不會與他在任何一個時空內重逢… …真是令人歡喜的遺憾!”
帕斯卡突然不知以何回答。還有33天。
“伏爾泰先生,您休息吧。”
☆、我在這世上,不存在他的日子只有33天
二
我在這世上,不存在他的日子只有33天
1878年7月2日。
“您怎麼了?”笛卡爾問道。
“我不是老淚縱橫… …而是熱淚盈眶,”老人蒼老衰微的臉上渾濁的淚珠無聲地滑落,“在人生的任何時刻,我一直深深堅信自己的殘骸只配被扔進垃圾場… …如今歷史肯定了我,讓我得到這無上榮譽… …還有尊敬的笛卡爾先生,能夠面見您是讓…雅克無盡的榮幸——您是當之無愧的人類導師,正如我在《論科學與藝術》裡寫的一般:‘學習科學和藝術從根本上並不是壞事,但是這隻能限於幾個人,少數不需要先生的天才’… …”
“謝謝您,盧梭先生。”笛卡爾半開玩笑地說,“但是我們回憶錄實體化個體的存在意義就是為了科學與文藝在全人類的普及… …歷史並不是由少數人創造的,是吧?您不會反對將知識平等地教給所有的小朋友吧?”
“當然不會… …或許歷史已然證明我在這點上的紕漏了… …我帶著感激與希望來到這裡,急切盼望著能盡我老朽的身軀裡最後的力量… …即使我現在已經永遠地失去了人類的溫度,我的心中卻是格外地溫暖… …”盧梭說到這裡,他又哽咽了。
“我瞭解您作為人類時遭受的一切苦痛… …現在不會再有人來傷害您了。”笛卡爾惆悵地注視著這個飽受人間疾苦的老人。
“我也願意這麼自欺欺人於虛偽的幸福之中… …但是… …我一旦清醒過來,就有種強烈的感覺,它從心底噴湧而出,告訴我他的存在… …也許您不明白我的意思,因為我已經有十年都不再提這個名字… …”盧梭像是觸動了陳年隱秘的傷口一般,他空洞地望著遠處。
“我當然明白。”笛卡爾的語氣堅定起來,他握住那雙枯槁的手,“伏爾泰先生33天前也到達這裡。”
“這麼說… …我在這世上,不存在他的日子只有33天… …”盧梭深吸一口氣,“對於我,這之前是66年,這之後是永無止境… …伏爾泰… …我的敵人,我恨他… …但是,不知為何他去世後我並沒有釋然,聽聞他的死訊,仿若瞬間,前所未有的隱秘聲音暗示著:我倆生命一體,我的生命將無法較他為長… …難道我生命的支柱竟是仇恨?這真是可笑… …!但是我終究還是隨他而來了。”
“關於您心底強烈的感受——其實是回憶錄實體化個體之間專有的紐帶,”笛卡爾正試圖調整語氣,讓事實更容易接受,“在相近位置形成的回憶錄實體化個體之間,都有一種不可磨滅的紐帶,像一種心電感應… …其實您和伏爾泰先生作為人類時的身體後來都遷葬在先賢祠,並且相對不過數尺… …所以強烈也是在所難免… …”
“如此?!”盧梭感傷地哀嘆,“宿命還是羈絆?歷史與人民的選擇,為什麼偏偏是讓兩個不共戴天的陌路人相對而葬,日夜相望?… …”
“——其實我很快就不再是法國館館長,新的館長候選人有伏爾泰先生和您。”
“讓那個人當吧。”盧梭堅決地說,“還有,永遠不要告訴他我這個候選人的存在。”
“我已經是這麼做了,親愛的盧梭先生。”笛卡爾哀傷地說。
“但是… …但是,那種紐帶將會告訴他我的存在… …他不會饒了我。這個老頑固,不會輕易承認他的錯誤… …”盧梭望向窗外無盡的黑夜。“生前的糾葛死後還要無盡延續… …這難道就是上帝對於讓…雅克的最終宣判麼?!”
“謝謝您,帕斯卡先生,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