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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景騂懦弱了一輩子,也是時候了。南宮逸,景騂答應你,待你好了,便一葉扁舟,伴你放逐天涯,撫琴弄詩,調酒烹茶。公子逸何等風流倜儻,不該在這泥沼裡磨折。你沒了翅膀,我帶你飛。縱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與你只得一日,於願足矣。南宮逸,景騂字字肺腑,你若能聽見,便快些醒來。
景騂只覺酸楚,心都要嘔出來,便轉了身去,穩定心神。卻不見南宮逸緩緩落下一滴清淚,映著燭光,燦若星辰。
二十九
入夜,太醫請過脈,又檢查了傷勢,見血止了,輕輕鬆了口氣。因著隨身藥物不夠,只弄了些鎮痛補血的丸子喂南宮逸服了,道是明日回宮之後再做調理。景赫來過一趟,詢問一陣,便自出去,走前吩咐了景騂幾句,景騂一一應下。送走了景赫,屋內只剩下幾個宮人,近侍勸景騂去休息,景騂卻不理會,只是坐在榻前,看著那檀香青煙徐徐,生怕一個疏忽,那人不見了,化了煙,飄走了。
宮人送來些齋菜,被景騂退了,只要了一碗白粥,囫圇吞下。又吩咐底下熬了參湯,喂南宮逸服下。只南宮逸神智昏迷,一碗參湯倒有一大半撒了出來,景騂無法,只得命人掰開嘴往裡灌,末了,看著南宮逸毫無生氣的臉,又覺心疼,想把那人擁在懷裡,卻不得。如此反覆,五內如焚。
約莫到了亥時,南宮逸卻發起高燒來,景騂命人將隨行的太醫全喚了來,診脈,用藥,折騰了大半夜,也不見起色。宮人打來涼水,蘸溼巾子,給南宮逸擦拭。景騂拿過巾子,命了宮人一邊伺候,自己輕輕的蘸了水,敷著南宮逸滾燙的額。景赫也遣了內侍前來,問了些情況,回稟去了。景騂只覺渾噩,腦子似乎被一團亂麻塞住,沒有頭緒,不得呼吸,悶生生的直叫人想吐。快天亮的時候,景騂吩咐宮人伺候洗漱,對著鏡子一看,不覺一驚。一夜光景,自己卻彷彿老了十年,眼前只剩下軀殼,靠了骨骼撐著,沒了靈魂。未免景赫質疑,只得強作了精神,全力應付。
待天色大亮了,便有宮人前來傳旨,道是軟轎備好,即刻啟程回宮。景騂自不必打點什麼,只放不下南宮逸,眼見著幾個宮人將他扶了起來,七手八腳的穿好衣裳,又用了貂絨袍子裹了,抱上軟轎。軟轎內也墊了厚厚的錦被,密不透風。簾子落下,那面容消失在視野內,景騂不由一陣心慌。所幸景赫急著回宮,並未察覺,只匆匆上了轎,一行人興致索然的下了山。景騂的轎子跟在南宮逸後邊,轎簾被風捲起,景騂便不由自主的望了前面,除了暗藍色的轎廂,一無所獲。
行至半山,龍輦已然備好。景赫親自抱了南宮逸,一頭鑽進龍輦,景赫被人攙著上了自己的車駕,車簾落下,隔斷了大臣的竊竊私語。
一路過來,十分安靜。景赫擁著懷裡發燙的身子,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還記得來時,南宮逸饒有興致的模樣,此刻,卻靜得讓人不安。昨夜,景赫親自審問了那個刺客,這些年,他少有雷霆大怒的時候,因著幼時父親每每告誡他,君王之怒,流血漂櫓。因而景赫雖不假辭色,也不至於大動肝火。昨日卻不知怎的,景赫直想把那人凌遲車裂,幾番問詢下來,那人卻倔得緊,不吐露一分一毫。景赫雖惱怒,卻不至在寺院裡大動干戈,只命司馬晉將那人押解回宮,慢慢伺候。而今唯一的線索,便是那把匕首,景赫仔細端詳過,那匕首柄的末端,有一個小小的“睿”字。而這南宮逸的哥哥南宮瑾,在南國的封號便是睿王。若不是南國餘孽未淨,便是自己,有些失察之處。思及此處,景赫不由看了一眼懷內的南宮逸,目光所及,蒼白一片。景赫暗自嘆了口氣,抱著南宮逸的雙臂緊了緊,將自己雜亂的思緒拋諸腦後。
車駕行至宮門,便見一干大臣跪了等候。景赫只隔著車簾道了免禮,便命了車駕直奔昭和殿而去。有得了訊息的大臣癟了癟嘴,卻不敢有什麼言語。行至昭和殿,景赫抱著南宮逸下了龍輦,徑直往內裡去了,群臣側目。將南宮逸安置在龍榻上,景赫便宣了太醫,又命人將這些天的文書搬到昭和殿,又召見了幾位大臣,這才閒了下來。
景騂神色困頓,混沌中只是跟了那抹影子走,卻被人一把拉住,轉身一看,卻是鬱白神色嚴峻的面容,景騂一愣,才發覺自己竟朝著昭和殿走去。
待到眾大臣散去,鬱白便拖著景騂回了東宮。
進了內殿,景騂不言不語,只坐在案前,看著昭和殿的簷角,和遠處進進出出的宮人太醫,心如刀絞。
良久,景騂喃喃道,“我要去看他。”便起身朝著外邊兒去。
鬱白又急又氣,擋在景騂面前,道,“太子鎮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