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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身之處。景騂痛惜擔憂的臉只在南宮逸眼前晃了一下,便消失在黑暗裡。
景騂抱著南宮逸發沈的身子,眼看著血染紅了自己的衣裳,想要擋,卻怎麼也擋不住。四周的聲音很多,很嘈雜,景騂卻聽不甚清,只心裡的聲音在叫囂,越來越尖利,彷彿要刺穿耳膜。南宮逸,你要自由,我願意給你!什麼江山帝位,我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你,只要你好好的!南宮逸,你醒來,我帶你走!我們離開這裡!南宮逸!
待到景騂回過神來,已在自己廂房內了,太醫奉旨來請了脈,只道是受了驚嚇,無甚大礙,留了些寧神的藥物,便要退下。景騂喚住太醫,打聽南宮逸的情況。太醫便道那匕首雖刺得深,所幸未傷及心脈,只傷了肺部。現下太醫正想著辦法止血,若是能止住,便可逢凶化吉。景騂便打了賞,命人退下。
景騂努力回憶當時的情景,腦子裡卻只有一片血紅,隱隱記得侍衛拿下了小和尚,又記得景赫雷霆大怒,剩下的,便再不清楚。身上的衣裳早已換下,景騂卻仍能聞出些血腥味,手腳止不住的發抖。隱隱記得景赫將南宮逸安置在自己房內,親自看護,景騂便斂了衣容,往景赫房內去了。
行至門口,便見宮人進進出出,一臉慌亂。一看之下,景騂不由倒吸一口冷氣,端出來的水盆幾乎呈血紅色,未及多想,景騂撩開簾子,一腳跨了進去。
房內有些暗,檀香緩緩燃著,靜謐中夾雜著幾絲血腥味道,與這佛家清靜之地,甚是不符。景赫坐在榻邊,臉沈著,彷彿能滴出水來。隨行的幾個太醫跪了一地,戰戰兢兢的診脈,生怕一個行差踏錯,成了刀下亡魂,豈不冤枉。景騂便跪道,“兒臣給皇上請安。”
景赫只揮了手示意景騂起來,眼角有幾分疲憊,一雙眸子卻亮的讓人發怵。
景騂望向榻上,卻見那人雙目緊閉,臉色蒼白,上衣被褪了去,傷口還往外滲著血。嫋嫋煙幕中,仿若乘風而去,於人世再無半分留戀。景騂發狠握住雙手,緩緩道,“皇上龍體可好?”
景赫點點頭,道,“無礙。”半晌,又道,“騂兒沒甚事吧?”
景騂心亂如麻,只答道,“謝皇上掛念,兒臣一切安好。”
景赫略一點頭,顏色稍緩,皺眉不再答話。
片刻後,診脈的太醫回稟道,“皇上,臣等雖已用藥止血,但侯爺傷及肺葉,失血過多,甚是兇險。唯今之計,只有儘快回宮,延醫治療。”
景騂不及多想,怒道,“天殺的奴才,侯爺的身體,可經得起路途顛簸?”
景赫雖不喜景騂莽撞,卻是事實,便未加阻攔。
太醫頓時面無血色,叩首道,“太子教訓的是。是以臣等認為,若過了今晚,侯爺傷勢穩定,不再滲血,便應急速回宮,再加診治。”
景赫略一沈吟,道,“便依了你們。”半晌,補充道,“只是若風清候有半點閃失,你們自己掂量著辦!”
太醫忙磕頭,道,“臣,遵旨。”一時抖如篩糠。
景騂略一掂量,揖道,“皇上受了驚嚇,不如早些歇息,風清候這兒由兒臣看著,不會有什麼閃失。”
景赫猶疑半晌,嘆道,“也好。朕還有些事務處理。這兒便交給你了。”
景騂暗自慶幸,忙命了宮人扶了景赫去自己房內歇息。景赫卻只道還有些事兒,帶了侍衛,往寺廟後面的柴房走去。
打發了眾人,屋子裡只留下幾個太醫和近侍,景騂穩了心神,緩步行至榻前坐下。南宮逸安然躺在榻上,無喜無悲。景騂握了南宮逸的手,冷到自己心裡,強忍著心中翻湧的酸楚,景騂喝道,“速去準備幾個火盆來!”
宮人們第一次見太子殿下陰沈著臉,一時大氣都不敢出。只連滾帶爬的出去準備,心下不知唸了多少遍菩薩保佑。景騂也覺失態,但心中萬千情緒,無從發洩,更不敢表露半分,手都要掐出血來,卻絲毫不覺疼痛。見太醫還跪在面前,便道,“你們且退下吧,有事兒再來伺候。”聲音暗啞,連景騂自己都嚇了一跳。
一眾太醫早在心內求神拜佛,眼下彷彿得了特赦令,謝了恩,慌不擇路的奔向門外。
房內一時空下來,靜的讓景騂發瘋,不遠處傳來些木魚聲,想是方丈知道在劫難逃,只得求菩薩保佑那位施主平安。景騂靜靜望著南宮逸,平日裡,這張臉讓他看見最多的,就是笑。苦笑,冷笑,應付的笑,卻不是記憶裡,那個紫衣少年,笑靨拂面,若春風,若旭日,新鮮跳脫。隱隱見那黑髮下有著幾根銀絲,韶華流光,少年華髮。南宮逸,你可知性堅易折,心堅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