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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時間。忘機樓名聲鵲起。說是京城之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也不為過。有求堂和必應堂的經營策略十分成功,人們漸漸習慣了這個懸賞解難的地方。日進斗金是尋常,天機榜上輪番更替的天價懸賞和人物排名,更成為人們茶餘飯後最為熱議的話題,隨便街上揪著一個人,都能說得頭頭是道。
當其他世家所辦的大易館發現被忘機樓搶了生意,回過頭來想要再拉攏客人,也已經晚了。哪怕有人效仿忘機樓,一模一樣地在大易館內設了懸賞和榜單等等,卻遠不如忘機樓獨佔先機外加經營有方,最後都是不了了之,淪為擺設。
忘機樓過年也沒有關門謝客,從清晨到酉時,人來人往,大門前絡繹不絕。駉馬街上的商鋪多是開了門的,上元節這兩天沒有宵禁,夜遊者眾,附近的酒樓茶館都跟著沾了忘機樓的光,不愁沒有客人上門。
街上人多,馬車停在路口,餘舒和餘小修下車步行。街道兩旁懸著彩燈,蜿蜒不見盡頭,將黑夜渲染地如同白晝,來來往往的行人都是紅光滿面,或停在小攤前面挑選花燈,或結伴成遊不拘去往何處,更有些年輕女子胭脂勻注,手持團扇穿行在人流中。
餘舒信步而行,餘修腳步輕快地走在前面,不時回頭與她說笑,惹人頻頻側目。
三年過去,如今餘修已然長成一個出色的少年,個頭猛地躥高了一截,眉清目秀,雙眼明亮有神,一看便知是富貴人家託生的公子,全然不見兒時自卑的模樣。
餘舒則是錦衣輕裘,一襲男裝,銀灰色的狐圍帽遮住了眉心赤痕,一身氣宇非凡,所經之處,行人紛紛避讓,就連多看她兩眼,心中都覺得冒犯。
陸鴻和徐青不遠不近地跟在他們後面,還有一些隨行的黑衣衛,都喬裝成尋常百姓,混跡在人群中間,隨時隨地保護餘舒的安全。
進到忘機樓,正在大廳裡轉悠的林福便眼尖地迎了上來,餘舒擺手示意他不用跟過來,便帶著人穿堂到了後院。
辛瀝山正在屋裡盤算過年這些天收進的賬目,長條桌上擺著好幾堆銀塊兒壘成的小山,在燈下閃閃發光,一旁地上還放著兩大箱子銅錢,一進門就能聞見銅臭味,他卻得意地眉開眼笑,不亦樂乎。
“五叔,你又在數銀子啦,”餘修見面便是調侃,他這幾年常往忘機樓來玩,和這裡一群人混得相當熟了。
辛瀝山將手裡擦得鋥亮的元寶放下,故意板起臉道:“你這小子,我就這麼點兒高興事,總被你拿來取笑,虧得我為了給你做一盞將軍燈,熬了兩宿。”
餘修笑嘻嘻地湊上去說好話:“我錯了,您別和我一般見識,五叔對我最好了,我的將軍燈呢,在哪?”
這將軍燈同孔明燈一樣,都能放飛,不同是前者更加精巧,可以用線扯在手裡,不怕它飛走,燈壁上的圖案會隨著升高降低來回變換,趣味無窮。去年辛瀝山就給他鼓搗出了一盞,京城裡面獨一無二,誰都仿製不來,外面更沒得賣。
辛瀝山倒也乖頑,餘舒幾次請他出山,他都不肯入司天監,卻甘願躲在忘機樓裡當個守財奴,研究他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發明。
“喏,在裡面放著呢,拿去玩兒吧。”
餘修尋著好大一盞將軍燈,便高高興興地到院子裡放燈了,屋裡只剩餘舒和辛瀝山,兩人聊起正經事。
“聽說皇上因為有些官員離京避難,發了一通脾氣。你沒受到波及吧?”別看辛瀝山足不出戶,訊息卻靈通的很。
“礙不著我什麼事,我一家老小都在京城裡待著,哪兒也沒去。”餘舒搖頭笑道:“倒是辛左判悄悄地送了兩房兒女出京,皇上追究起來,嚇得他稱病在家,不敢出門。”
如今安陵城表面平靜,內裡實則亂成一套了。
辛瀝山不無擔憂地望了她一眼,道:“燕軍眼看著就要攻破太原,打到京城來了。你怎麼一點也不著急?”
“有何可急。”餘舒從容不迫道:“即便他們佔下了京城,難道還能將朝中大臣殺個一乾二淨不成,燕帝要奪的是江山,不是為了屠戮天下而來。”
辛瀝山沉默下來。這些年他越發看不透她這個人了。就算他察覺到了她的態度。卻料不準她是怎麼想的。身為權臣。她也玩弄權術,她也結黨營私,然而他卻感覺不到她對權勢有多迷戀。更無所謂忠君之心。似乎她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就只是為了盡職盡責,扮演好司天監大提點這個角色,而不是出於她本人的意願。
“奇怪,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沒什麼可怕了,”他摸摸下巴道:“原本我是打算捲了忘機樓的錢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