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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被漢隱帝殺了,那兒子柴宜怕都要十幾歲了;而且後來又生了柴宗訓……怎麼自己一嫁進來就不近女色?
符氏又覺得自己不像是失寵的情況,官家除了不臨幸,別的事幾乎千依百順;連她干預軍務,常常替無辜的將士求情,官家也能聽從建議。這樣的狀況,像是失寵?若是真失寵,剛不久前便不會被封為皇后。
也可能有個原因,官家只是覺得自己有氣量見識,但並不是男女之情,他不喜歡自己這樣的?於是,符氏便趁這次官家出征回來,專程出城幾十裡迎接;打了勝仗氣氛很好,官家情緒好,符氏也多般哄他高興……哼,出征好幾個月,在軍中連婦人也見不到一個,我看你還挑挑揀揀!
但昨晚仍舊沒有發生什麼。
符氏已經摸不準官家的脈了,懷疑他遇到了什麼不幸,有難言之隱。當然她不敢問,也不敢向宮裡的任何人打聽。萬一這事兒讓官家覺得是羞辱,惱羞成怒之下那就非常嚴重了!
符氏左思右想,就那麼點事,偶爾忍忍就過去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她非常聰明,對什麼事情都看得比較清楚:自己確實出身高貴,但完全沒有達到可以為所欲為的地步,在皇室面前,符家仍舊不堪一擊;除非是唐朝的公主,上面有孃家親戚寵愛,沒人能大過皇帝,那些公主才可以為所欲為。
如果為了一丁點私慾,葬送了自己是小,符家那麼大一家子那麼多人也要受牽連,可謂得不償失!
何況,符氏覺得自己是皇后,是全天下最尊重的婦人;覺得自己那麼冰清玉潔,若要自己學唐朝公主,真是難以屈尊,無法忍受其中惡心的心情。
第二十八章 綠肥紅瘦時節
傍晚的東京街頭人很多,大路上車水馬龍。如果只看東京,不看周朝別的地方,可能人們會覺得正身處盛世,而非亂世。天氣炎熱,郭紹走了一天的路,又有軍中的事煩心,此時已感到有些疲憊,竟然完全沒有發覺默默在後面跟了很長一段路的玉蓮。
二月間出去的,回來時已是七月,時間過得真快,一年轉眼去了一半。當初的百花含苞欲放的景象已不見,代之以蔥蔥郁郁的樹葉,濃綠得像一團團綠墨化都化不開。郭紹倒想起宋朝的一首詞裡的話:綠肥紅瘦。
眾將士急著要拿錢回家團聚,跟著郭紹找到了新宅的地點,得到郭紹的准許、便陸續全散了。最後就只剩下董瓦匠父女,董瓦匠牽著馬,小姑娘在後面跟著。
皇后恩賞的宅子在內城,從內城中軸大路宣德道進去,卻不臨大路。北距內城手工業坊比較遠,南臨大相國寺較近。這邊居民人口稀疏,大多為文人富商所居,環境很安靜,在外面能聽到大相國寺的寺僧唸誦經文,隱隱約約的贊誦就像舒緩的音樂一般讓人安心。
符家的一座別院,位置也是這般好,果然有軍閥世家的品位。不過這恩賞,只有象徵性的一把銅鑰匙,沒有地契,果然是給他住住而已……反正不能當作自己的財產賣掉。
大門上的鎖開啟,董瓦匠探進去一個腦袋,用帶著濃厚河東方言的口音問:“有人嗎?”
隨行的宦官道:“以前有幾個看門的,現在人都撤了。郭虞候住這兒,當然用自己的人比較順手。”
“你們想得真周到。”郭紹把手伸進錢袋子,摸出一粒敲碎的銀子,昨晚左攸分得很細,“你專門跑一趟,拿去買雙鞋襪。”
宦官愣了愣接了,忙高興地拜道:“多謝郭虞候賞。那咱家就告退了。”
看他的態度,郭紹頓時確定,現在的宦官與唐朝或明朝的宦官沒得比,肯定地位比較低。此時地位最高的應該是有兵權的武將。
郭紹先走進大門,後面一老一少跟著也進來,他先走了一陣,發現外院裡面還有內院,地方比較大,裡面連一個人都沒有。當下還掛念著事兒,就沒耐心細看了。倒是董家二人眼睛瞪得老大,十分好奇地四下打量,還小心翼翼地拿手去摸。
郭紹隨手又從錢袋裡抓了一撮碎銀子,遞給董瓦匠:“照看一下那兩匹軍馬,把帶回來的東西收拾一下,問人找地方買些飼料。然後你們自個去飯館吃飯,剛才過來的時候我見街頭很多鋪子。”
董瓦匠雙手捧住,點頭哈腰地說:“是、是。”
郭紹又教他,幫忙把自己身上的重甲給解下來,徑直丟在牆角里。郭紹又尋思,之前隨口打聽了一下內殿直都虞候加州刺史的雙俸祿,感覺比較豐厚,不算運氣好得到額外的獎賞,單憑俸祿養個百八十口人都不成問題……這麼一想,便不想節省了,當下便牽了一匹馬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