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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紹答道:“回衛王的話,末將叫郭紹。”
向訓開口道:“衛王,他就是在高平之戰、一箭射死張元徽的人。”
“哦!”符彥卿點點頭,隨即又說道,“想當年,老夫也是能開十石弓的……”
郭紹聽罷,認為符彥卿的胳膊上綁了一個高科技馬達,或者他本身就是力大無窮的變形金剛、臂力可以當千斤頂用,把投石車當弓弩玩耍的人。
不過射殺張元徽這件事看來確實很出名。因為本身就是很難辦到的事,這種猛將身上可能披了兩三層重甲,弓箭很難射穿對他造成致命傷,除非是射中面部等小範圍區域;戰陣之上人馬衝來衝去,要命中那種地方實屬艱難,否則史彥超早就死了,也不至於上演一出草人借箭。連郭紹也覺得自己佔了一部分運氣因素,就算是練習過千百遍,仍舊不能保證每次命中靶心。
向訓又道:“這次我們能救出史前鋒,郭郎也立了大功……先是,我部拼死解圍,但當時史前鋒勇憤具發,又陷入敵陣。我們如果再而三地給他解圍,恐怕兵力耗盡,銳氣挫失,最後便無能為力了。郭郎告訴我一個道理,說救落水的人,要等他掙扎不動了才救得上來,不然得把救人者也按進水裡去。於是我們便等史前鋒兵力疲敝之時出動,遼軍兵多將悍,耽誤了一些時間,才至於史前鋒身披重傷。”
符彥卿道:“幸好及時。”
向訓卻大加讚賞:“我以為,郭郎很能把握時機。今日若非聽他的,史前鋒必定再次三番陷陣,我軍如何能次次替他解圍?最後救史前鋒時,我部已成檣櫓之末,也是有賴郭紹奮勇相助,才勉強破開遼陣。”
郭紹道:“只因末將的部下奮勇,末將不敢居功。”
向訓搖頭不以為然道:“部下奮勇你不爭先,這正是我欣賞你的地方。但我留心發現,郭郎能把準時機出手,次次救要害之處;今日若無郭郎在後,你部下猛將戰死幾回了,如何奮勇?”
“向將軍謬讚,末將不敢當。”郭紹今天比較謙虛,一則因為在場的都是大將,不便表現得太託大;二則自己出主意救史彥超的辦法,讓史彥超把親兵折損了個乾淨,自己也變成刺蝟就差點沒死……史彥超知道這事後,以及在場的這些人,是否真的會感謝自己?比較難說。
符彥卿饒有興致地聽著二人把話說完,這才開口道:“明日便班師回晉陽罷。”
郭紹聽罷頓時愕然,好容易忍住沒開腔,默默聽著。
“這……”旁邊一個武將臉色變得很難看。
符彥卿轉過頭看著臉色難看的武將道:“桑珪,你的人留下來守住忻州便可以了。”
那桑珪是北漢的武將,本身就在忻州,後來投降周軍的。
符彥卿又回顧左右:“諸位以為如何?”
沒人回答,既不贊成也不附和,這尷尬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種委婉的反對吧。
符彥卿道:“史彥超受了重傷,精騎折損,我軍損失慘重,無力再和遼軍作戰了。死守忻州,這麼多人馬糧食不夠吃,也起不到要緊的作用,桑珪就能守忻州。因此老夫決定暫且先回晉陽,等官家定奪。”
幾個武將只得怏怏領命。
……
於是郭紹便又和向訓的殘餘部隊步行回晉陽。到忻州走一遭,打了一仗死三個兄弟;卻總覺得沒幹什麼有意義的事,遼軍既沒有被打退也沒有擋住,只是救了史彥超的性命……不過史彥超要不是以單薄兵力被派出去送死,又何必費那麼勁救他?
圍攻晉陽城的戰鬥暫時已消停,周軍圍而不攻,正在觀望。郭紹想起前幾天的“蟻附”,恐怕周軍這種無腦爬牆的攻城戰術並不太好用,傷亡一定不小……但似乎也沒多少別的辦法,像挖地道這等奇謀妙術,凡是能想到的法子在常年的戰爭中都用濫了,守城的也懂得防範,根本起不到奇謀的作用。
回到晉陽後,向訓便拍胸脯說要履行出兵忻州之前的承諾,設法帶郭紹去面見皇帝,好讓皇帝論功行賞給封個官。郭紹感謝的言語之間,又提及打算先見張永德。
張永德曾經專門關照過自己,又是禁軍實權將領,若能見面先打個招呼確是很好。
向訓頓時詫異,沒料到郭紹和張永德還有來往。郭紹以為他會詢問,正琢磨怎麼回答顯得比較有誠意……但向訓並沒有問出來,權當不知道。
向訓只說起一些關於張永德近期的事,說張永德目前在新皇面前是炙手可熱。
當時高平之戰,右軍步騎主將樊愛能、何徽二人率先逃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