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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像郭紹射張元徽那種精準箭法,世上鮮有;或許這玩意不僅要苦練,還需要天分資質。
這裡的遼軍沒有“紹哥兒”,史彥超才能站在那裡。
郭紹真的打孃胎起沒見過被射成這樣的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史彥超在演草船借箭!不是為了借箭,他怎麼會中那麼多發?
“史前鋒!”郭紹喊了一聲。
史彥超回頭看了他一眼,終於認出是周兵友軍。片刻後張建雄也撕開了遼陣,率騎兵衝進來了。
重圍一解,史彥超也不傻,趕緊提著劍向這邊跑,半路背上又多了幾箭。那些親兵能跑得沒多少了,大多傷得就靠一口氣吊著,史彥超一走便陣列動搖,遼騎蜂擁而上快速分割,後面慘叫四起。
一行人匯合一路,返身逃竄,遼騎追擊,又遇到向訓親率騎兵接應,情況稍緩。
這時郭紹才發現,向訓各部已從周圍收縮集中,兵力戰損近半,如此一來活動空間就更小了。回頭望去,南面又得到了遼軍的增援,向訓前來解圍的兵力也全都陷入了一個大包圍圈。
增援的遼軍預備隊甚至將正面作戰的史彥超部主力的右翼打得混亂一片,史彥超部幾欲全線崩潰。如此糟糕的戰局下,他們沒一鬨而散可能是覺得史彥超還沒死,又寄希望於增援部隊。
幸好沒一會兒天就全黑了,滿天星星卻沒有月亮,前面交戰的軍隊還沒機會照火把,光線極暗。郭紹等找到座騎,跟著向訓的兵馬趁亂衝殺,大夥兒好不容易才憑藉尚存的精騎衝出遼陣。向訓全部騎兵將近四百騎現在已折損大半。而史彥超部主力因右翼被擊潰後,全線後逃,被遼軍衝殺,亂作一團。
亂兵一起向南逃竄,很快就遇到了在後面列陣的步兵。光線暗淡,視線不清,敗退的騎兵洶湧亂跑把步營給衝開了,那幫步兵先躲避自己人的馬兵,很快便一鬨而散,撒腿就跑。
步騎在黑夜中亂奔,潰不成軍。今天一天的時間,周軍的史彥超部加上向訓部,一天內就損失四千多人,其中死傷不知其數。
唯一還好的,不管怎樣向訓的戰術目標已經達到了,總算把剩下半條命的史彥超給救了出來。
眾人一路無話,郭紹也半句話也不想說,全身感覺已經虛脫了,要不是因為後面可能有追兵拼著一口氣,現在他就想在路邊躺下。
就在這時,刺蝟史彥超忽然回頭問道:“你叫啥名字?”
“郭紹。”他不想多說一個字,包括自己屬於哪一軍。但是想一想他還是說道:“雖然是咱們率先衝破包圍,但史前鋒該感激的人是張建雄將軍。”
張建雄也在不遠處,聽罷“哼”了一聲。
第二十二章 想當年
回到忻州,衛王連夜召見諸將。史彥超多處受傷,回來就趕緊找郎中療傷,沒有入見;向訓很看重郭紹,不顧他職位低微,一意帶他去見衛王。
忻口之戰,以郭紹心下之見,衛王符彥卿應該對戰損的四千將士負有不少責任。
但符彥卿不僅早就封王,女兒馬上就要封皇后了,兄弟兒子無一不是掌兵大將,符家根本就是一個大門閥……郭紹認為向訓這種級別的武將都不會說什麼不好聽的話。他打算參與召見也不說任何話,除非有必須回答的問話。
第一眼看到符彥卿,郭紹就想起了張建雄的一句話:衛王老了。
符彥卿的頭髮鬍鬚全部花白,目光也微微有些渙散,神色看起來很疲憊,可能是年紀大了的人熬不得夜的關係。他臉上很多皺紋,顴骨部位爬上了老年斑,不過細看之下其實臉型和五官都很端正……也許他年輕時候也曾是個能人,但至少現在,符彥卿的臉上再也看不到鼓舞人心的東西,有的只是暮氣沉沉。
感嘆春花易凋、韶華易逝的,不僅是傷春悲秋的婦人吧。偶然之時,郭紹也曾想過人老的時候,恐怕再也沒有激奮的心態了,半身已入土、歲月無多,努力奮鬥半天還能圖個什麼?
在場的除了向訓,還有幾個武將。郭紹都不認識,但猜測其中可能有郭從義、白重贊、桑珪等人,因為之前向訓提過進駐忻州的武將。不過郭紹不知道誰是誰。
很快在場的人也注意到了面生的郭紹。這個疑問終於由符彥卿的口問出來,指著郭紹問:“他是誰?”
這一問,倒讓郭紹覺得世間頗有滄桑之感……記憶裡真正屬於這個時代的名叫郭紹的少年郎,在許多年前的兗州,飢寒交迫,就是面前這位老人接受了女兒的央求,命令部下救起少年郎的。當然符彥卿不可能還記得那件事、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