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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的東西上。
“這個是用來鑽骨頭的,你骨頭不是很硬嗎,咱們鑽鑽看。”
兩個穿皮裙的助手捋起李茂的褲腿,邱融端起一杯酒,緩緩地傾倒在李茂的左膝蓋上,一條壯漢隨即將一個木盆放在了李茂的腿下。
“我要鑽啦,你有種就一聲不吭,你若是吭聲了,我便當你輸了。”
李茂深吸了一口氣,微笑道:“我若不吭聲,便是你輸了。”
邱融點點頭,道:“好,我若輸了,我請你喝酒。”
他雙膝跪下,目光專注地把那個造型古怪的刑具對準了李茂的膝蓋,一股徹骨的冰寒瞬間流遍李茂全身,讓他渾身麻痺,他緊咬牙關,卻再沒有勇氣直視自己即將破碎的膝蓋。
“好啦。”
有個聲音在李茂背後響起,隨之響起牛皮靴摩擦地面的沙沙聲,這響聲在空蕩蕩的刑房裡顯得十分詭異。李茂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但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你怎麼來了?”邱融含笑而起,手上依舊攥著那件古怪的刑具。
“他當晚在客棧裡喝酒,一直到二更天才散,這個店主可以作證,闖入嚴宅劫財行兇的不是他。”李茂聽出來了,來人是趙菁萊。
第080章 為何不帶上我
“嗨,我就說嘛,區區一個城局使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敢到都虞侯府上劫財行兇。”邱融把刑具丟在托盤上,接過助手遞來的毛巾擦了擦手,對趙菁萊說:“這人你帶走算了,在我平盧軍獄還敢行兇傷人。”趙菁萊拱了拱手,呵呵一笑,卻沒有說話。
邱融和一群助手先後離去,趙菁萊親自給李茂解了綁索,用手撫摸著那張被鮮血浸染成暗紅色的椅子,感慨地說道:“多少英雄豪傑在這張椅子上蒙冤含垢,身敗名裂。”
李茂想起剛才那一針之痛,不覺心裡直冒冷氣,一根針帶來的劇痛尚且如此難耐,若是這麼多刑具一起用上,任誰能抵擋?想到這,他不僅一陣後怕,果然被邱融屈打成招,怕是隻能一死。在孤山鎮,他這個城局使還是個人物,在這裡,捏死一個城局使跟捏死只螞蟻又有何區別?
走出刑房,卻見漫天星斗,在黑牢裡待了多久,李茂不得而知,在那種地方度日如年,度年亦如日,時間在徹底黑暗中是沒有意義的。李茂的頭仍舊昏昏沉沉,好半天他才明白,自己是被逮進了平盧軍獄,軍隊設立監獄,執行逮捕、審訊、監禁職能的,在長安有左右神策獄,在外只有淄青一家,連驕橫的河北三鎮都不曾有軍獄。
趙菁萊是以私人身份到平盧軍監獄救人的,邱融只是平盧軍獄推官,官職並不高,他敢私自做主放了李茂,憑的是他是李師古妹婿的身份。
李茂闖入嚴宅救人前,雖然做了一些佈置,但倉促間必有所疏漏,便是稍有閱歷的老吏細加甄別也能識出真偽,何況人才濟濟的平盧軍獄,和更加深不可測的銅虎頭?趙菁萊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能讓李師古的妹婿罷手放人。這不禁讓李茂對趙菁萊刮目相看。
昔日在海州時,他只知道趙菁萊是銅虎頭的人,知道他的公開身份是後軍散兵馬使,卻不知道他在銅虎頭的地位如此之高,說話這樣的管用。
從平盧軍獄出來,趙菁萊把李茂帶到了一家相熟的妓館,先上了一碗清淡的白米粥,暖暖胃,再上些清淡的蔬菜墊墊肚子,李茂精神恢復了不少,在趙菁萊的勸說下,他在妓女的香閨裡睡了個囫圇覺,再次醒來,精神已經大體恢復,那時趙菁萊正跟兩個相熟的妓女下棋,見李茂起來,驚訝地嘖嘖嘴,道:“茂華果然好體魄,熬了兩天一夜,這麼會功夫就緩過勁來了,不得了,了不得。”把懷裡一個妓女推給李茂,起身一邊吩咐備酒,一面喚樂妓吹拉彈唱,為李茂壓驚洗塵。
李茂在生死一線間走過,此刻重獲自由,頓時感到自由的可貴。他抱住一個妓女,把臉埋在她懷裡,嗚嗚地哭了一場,心情舒暢,他把妓女推開,招呼趙菁萊喝酒,不待趙菁萊勸,已先喝了一斤。趙菁萊見他一斤酒下肚面不改色,氣不長喘,暗暗吃驚,招呼兩個妓女過去陪侍,又被李茂一把推開。
趙菁萊揮了揮手,打發妓女出去,只留幾個樂師在廊下吹彈,這才說道:“嚴胖子人品雖為人不齒,卻是淄青的元老重臣。你能全身而退已是難能可貴,就不要再計較了。”李茂道:“此番多賴將軍鼎力相助,此恩此情,永不敢忘。”趙菁萊笑道:“將軍二字休要再提,你我以後以兄弟相稱。”喝了杯酒,趙菁萊壓低了聲音道:“你要謝當謝謝節帥,不是他點頭,憑我有什麼本事把你從平盧軍獄裡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