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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人鑲了金牙……
青墨剛吐完回來,就看到一個馬匪正踩著一名垂死的別將的脖子,在狠命撬他的金牙,血正一股股地從垂死之人的口裡冒出來。
青墨忍不住當場嘔吐起來。
摩岢神通被打斷了幾根肋骨,此刻只能躺著,望見青墨在那吐,便譏諷道:“某人不是自誇見過世面嗎,這等場景就嚇得受不住了嗎?”
青墨擦了擦,嘴回道:“這哪是人乾的,這分明是……”
他後面的話沒敢說出來,幾道如餓狼般兇狠的目光正不懷好意地打量著他。
李茂把丘亢宗叫過來,道:“把你的人撤下來。”
丘亢宗道:“規矩不可破。”
話剛說完,李茂的斬鐵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李茂苦練的刀法已有小成,出刀之快,讓自詡快刀手的丘亢宗也吃了一驚。
“這些人是你付錢殺的,咱們兩不相欠。”
丘亢宗說完這話,打了聲呼哨,正在屍山血海裡翻檢戰利品的馬匪,聞呼哨如聞軍令,迅速停下手上的活集合起來,丘亢宗打了個響指,眾人便樂呵呵地扛起了兵器,背起了戰利品,踏著血水,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軍事廳。
“果然是匪性難改,呸。”
青墨衝著眾人的背影吐了口吐沫,默默地從懷裡掏出一件金光閃閃類似如意的東西,遞給了突吐承璀:“這麼重要的東西都能忘,你能活命當真是運氣好。”
此物名叫金龍杵,是內廷宣旨宦官用以證明身份的信物。突吐承璀欲哭無淚,此物若是早一步到手,何至於弄的死去活來?他陳中研膽子再大又豈敢抗旨不遵?
突吐承璀接過金龍杵,摸了又摸,連叫寶貝兒,親的不行。
有此物在手,便坐實了突吐承璀天使的身份,他剛才說的話自然也就是聖旨,加上有賈耽在下面維持,威遠軍上下莫不心服口服。
見鎮住了三軍,突吐承璀悄悄對李茂道:“某家要先去如廁,你先頂著。”
方才那番慘烈搏殺,讓突吐承璀襠裡又添新物,此刻大局已定,老宦官覺得是時候清理一下了。
李茂扯住不放,打發青墨把吐的死去活來的賈耽請來,讓其召集軍中剩餘將領,賈耽望了眼滿廳殘缺不全的屍體,不覺淚下,令左右將各營實際統兵的正將以下校尉以上軍官集結起來。
軍事廳的大混戰早已驚動了各營,諸將聚攏在廳外,無令不敢擅入,又不忍離去,正驚惶不安時,忽聽賈耽傳召,眾人一起湧入,卻被眼前這驚悚的血腥場面驚的目瞪口呆,他們中的許多人尚未經過戰陣,自也無從見識這等慘烈情形。
賈耽訓令眾人列好隊伍,領銜參拜天使突吐承璀和李茂。
突吐承璀只得硬著頭皮,向眾將說道:“陳中研勾結奸佞,陰謀作亂,業已伏誅,作亂的是他一人,與爾等無涉。爾等但持忠義報國,朝廷自要犒賞。”
賈耽高聲應諾,展顏歡笑,軍心粗安。
突吐承璀目視李茂,哀求放心,李茂揮揮手,突吐承璀如遇大赦,跳躍著走了。
李茂令將諸將拘在院中不讓走,又對賈耽道:“陳中研謀反被誅,與各營主將無涉,請軍使即刻曉諭三軍將士,勿使驚惶。”又將李淳所贈天子劍塞在賈耽手上,暗囑道:“有抗命者可就地處決。”
賈耽道:“禍首陳中研已伏誅,將士正惶恐,亦安撫,不宜再行誅戮。”
李茂道:“陳中研黨羽眾多,不斬殺幾個,何以立威?”
賈耽嘆道:“作亂的就那麼幾個人,今已然伏誅,大局即定,何必再殺人?”李茂也不想多殺人,卻也不願因心慈手軟而失大局,心裡祈禱道:“千萬莫有那不長眼的自己撞將過來。我不想殺人,不想殺人。”
到底擔心賈耽心軟誤事,囑咐青墨隨行前往。
青墨陪著洋川王李緯在西內苑轉了一圈,眼見李緯臉色白的怕人,手腳又冰涼,怕他死在自己手上,連忙將他揹回了太極宮。
李茂和突吐承璀去了安善坊後,李淳在杜黃裳的輔助下調派了幾個親信朝臣和內侍宦官去六軍和左右神策軍撫慰。
六軍闢仗使多和俱文珍好,對俱文珍的詭計也心知肚明,見其失敗,皆驚恐不已,恐惹禍上身,只是左右神策中尉皆按兵不動,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正是惶惶不安之際,宮裡的安撫使到了。
安撫使聲言皇帝駕崩,樞密使俱文珍自殺相殉,做了忠臣。太子已受遺詔前往太極宮,準備天明在太極殿昭告百官,以定天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