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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利益有權勢,誘惑實在太大。
他只能拿“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這句話來騙自己,勸自己說凡是存在的必有他的合理之處,還是自己原來那句話,雞鳴狗盜之徒只要用的好也能成就千古美談。
但當他得知自己最器重的侄兒也牽扯其中時,老人終於從自我催眠中醒來,醒來時痛徹心扉,追悔莫及。
他顫抖著手看完侄兒的供述,以他幾十年宦海沉浮的經驗看,這份供狀足可讓他方家遭受南遷以來最大的一場劫難。為了家族利益,方劑並不怯於以老邁之軀再度披掛上陣,率領子弟親兵與李師古一決,但現在對方主動擺出和解的姿勢,便是在道義上佔了上風,再起兵無異於以卵擊石,絕無任何成功的希望。
幾十年的風霜鑄就了方劑舉重若輕的性格,他淡淡一笑,向高沐說:“老夫教導無方,待節帥為難了。老夫自請出家,以風燭殘年常伴我佛,以贖子孫罪過。”高沐道:“老都頭拳拳之心,諒必小將軍一定能體會。目下風聲正緊,無奈只得先委屈一下了。”方劑連聲說好,親自送高沐出門,臨別之際,執高沐之手,語重心長地說道:“高判官的大恩大德,我方家子子孫孫沒齒難忘。”
第二天,方家子孫以各種理由遞上辭呈,要求離開牙軍。李師古選德才兼備者五人充實進營田幕府,三人充實觀察幕府,其餘子弟願做官的充實地方州縣,少部分辭官種地或經商的,李師古也給予便利。
方劑本人則散盡家財,遣散姬妾,遁入空門。方劑出家那日,鄆州地方在菜市口斬殺原支付幕府判官陳悅,人頭落地,水濺當場,地方小吏急取黃土遮蓋,李師古的馬隊隨之從土上踏過,李師古是去方劑出家的寺院,他向寺院捐贈了大批財富,為寺院重題匾額,為方劑取了法號,贈名貴念珠一套,佛衣一襲,以助盛事。
與李師古同去的還有鄆城縣尉方陽賢,李師古讓高沐帶話給方劑,承諾只要方陽賢本分做人,兩年後即升任縣令,七年後升州刺史。
第188章 順手宰羊
方家與汪、王、李三家並稱淄青四大家族,但實際上勢力遠遠不及另外三家,他的影響力僅侷限於軍中,既沒有青州王家那樣強大的經濟實力,也沒有壽張汪家擁有的強大而穩固的地方宗族勢力,又沒有營田李家厚實的家底和一門同宗的血緣關係。
方家這棵大樹看似枝繁葉茂,根基卻不深,扛不住狂風暴雨,更遑論地動山搖。
李師古為支援李茂查辦方家,做了多手準備,方家的親信將領被以各種藉口遣出鄆州城,待方劑反應過來,欲和李師古攤牌時,突然發現手上已無可用之牌,審時度勢後只能選擇與對手媾和。能以和平方式解決問題,自是皆大歡喜,以方劑個人的徹底退隱換取方家子孫在淄青的人上人地位,也不失為明智之舉。
至於薛英雄,因為受刑太重,傷口潰爛發炎,高燒不退,不久便病死於獄中,其在軍府的同黨骨幹被抓被流放的有二十人,長子費縣主簿薛制被勒令去職,回鄉贍養九十歲的太祖母,同父異母的弟弟原鄆城縣丞薛英坦貪汙受賄、徇私枉法、草菅人命一案被坐實,判處斬刑,次子和兩個女兒、女婿論罪充軍登州黃縣。
辦理此案有功人員,都虞侯盧東昇轉任都押衙,鄆州長史朱庸接任節度使府都虞侯,李茂升任右判官,仍兼糾察官一職。
淄青節度使府原來設左右兩判官,分判四曹,因高沐受寵,例以左判官為主官,右判官為輔,原右判官李驥體弱多病,實權盡入高沐之手,實際與傀儡無異。李驥是李方侄兒,受李方案牽連自請去職,右判官一職空懸多日,時人以為李師古會聘參謀李公度接任此職,卻不想半途殺出個李茂。
高沐僅僅在一年前還只是個隨身官,自出任糾察官後,仕途便開始起飛,一年間連升三級,躋身淄青軍政核心,權勢熏天,世人猜測李茂也將一飛沖天,重走高沐走過的道路。
李茂心裡卻是叫苦不迭,一年前的情況跟現在完全不同,那時候為了對付於化隆和李師道,李師古對節度幕府進行了徹底的大清洗,父親李納留給他的顧命老臣一念之間被清洗的一乾二淨,這才有了高沐的騰飛,而今大局盡在李師古的掌握之中,高沐既是親信又年富力強,短時間內不可能有大的變化,自己能走到軍府判官的位置已經是坐著火箭在躥升了,怎麼可能像高沐那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事實正如李茂所預測的,他雖為右判官,卻無權插手軍務,只是空掛其名,他的權力源泉依舊是糾察官。
似乎是為了安撫李茂,李師古允許李茂自